程泽看着他又掏出了好几样物资,嘴角一抽,“西蒙兄,关于多罗,我们真的就只知道那么多了······”
“啧,那就把你们的事情都说出来!昏迷之后我们直接和他们分开了,根本无从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钟袭嘴里说出的话根本不可信。”
西蒙暴躁的握紧拳头,依旧将物资蛮横的塞到了程泽怀里。
一瞬间,纵使是程泽,都感觉内心莫名升起一股愧疚感。
怎么总感觉在欺负老实人呢。
“那好吧。”
不过,想归想,他手上收起的动作却非常诚实。
“那个,我有个问题。”
一直跟在身边的李简总算出声,他面露愁容,微垂着脑袋,看着地面。
“你说。”
“除了二哥和三哥之外,克利儿也不见了,他,是在上面吗?”
李简的话音刚落,周遭倏地一片安静。
“怎么了?他,是不是也出意外了?”
他的直觉很敏锐,细心的发现了程泽的异样。
轻轻出声,声音温温软软的,衬得他整个人都甚是乖巧、安静。
“嗯。”知道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程泽也不打算隐瞒。
“上方是一个弥散着血雾的沉闷空间,能见度不过一两米,呼吸也因为污浊的空气导致非常困难。我们刚上去不久,就在洞口处遇见了克利儿,是他将我们带去了多罗和钟袭休息的地方。”
“呵,克利儿可不是什么好人。”
西蒙冷哼,他知晓李简和那家伙关系不错,“也就你这种傻子会被人骗的团团转。”
“西蒙兄,虽然您实力强大,但着实需要再去学习学习如何做个人。”
李简看着一股颓气,实际上并不是好欺负的。
他毫不示弱的将西蒙怼了回去。
“那你听听他们怎么说。”西蒙却没恼,双手环胸,端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示意程泽继续。
“后来在休息处,他确实突然暴起,和我们发生了争执,好在钟袭及时出声制止了我们的争斗。”
程泽边说,一边细细的观察李简的神态。
心中思绪翻涌,思考着要如何才能试探他们一番。
“然后洞穴塌了,多罗和克利儿都被埋在了底下?”西蒙接话。
“嗯。”程泽点头。
“那可真是太无趣了。”
毫无意外的结果令西蒙感觉非常烦躁,“也就是说真相怎么样只有钟袭一个人知道,那这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黎兄,不知当时克利儿有没有什么反常?”
李简似乎对这个 结果并不意外,他低头沉思,冷静的问道。
“嗯——要说反常,当时他浑身是血,一开始我们遇到时还挺乐呵呵的,到了洞穴里不知怎的,整个人就暴躁了。”程泽回忆。
“······”李简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那还用想,肯定是钟袭搞的鬼。”
“西蒙兄,”程泽眯着眼,紧紧盯着他,“你似乎对钟袭的敌意非常大。”
“哼!那是自然。一个外来者,莫名其妙取得了老大的信任,还越过了三哥坐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整个人总是笑呵呵的,说话还文绉绉,总是跟打哑谜似的。”
要说起他人的坏话,西蒙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平时看着处理事情能力很强,实际上去深究就会发现就是一个纸老虎,内子里都是空的,什么都没用,故意用话术拱火倒是一等一的强。”
西蒙越说越气,更加烦躁了。
他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气呼呼的朝前赶上队伍。
“钟袭一个流放者,来到‘左道’不过两年,坐到这个位置不服众很正常。”
二人望着西蒙的背影,李简解释道,“我们同为流放者,钟袭还是给予了我们很多的照顾了,不然以宁城排外的风格,我们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行事作风确实很奇怪。”
程泽摊手耸肩,“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很是恼人。”
随着行进距离的延长,前方的道路陡然变窄,众人不得不列成一队,弓着身子缓慢前进。
一直沉默的陆燕寒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冷清的眸子无风无波地望着面前程泽的背影。
“确实,他很神秘,而且至今我们都没有探清楚他的异能是什么。”
李简淡淡一笑。
“那你对他什么看法?”
程泽问道。
狭窄的通道两旁,石壁崎岖不平,时不时有尖锐的凸起,擦身而过。
“我?我没任何想法。”
李简躲开一个突出的锋利石柱,“他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造作到我这里,我没有这个心思去搭理他。”
“但是。”李简黝黑的眸子中似乎有光华流转,“这一次,克利儿莫名死了,我想我需要一个答案。”
“节哀。”程泽因为躬身,稍稍长长的碎发挡住了两侧的脸颊,他双手轻轻划过石壁,墙壁上锋利的凸起在手中留下一道白痕。
他摩挲指尖的痕迹,悄无声息的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不过拇指大小、辨认不清材质的小球,以及一个弹弓。
陆燕寒在他身后看的一清二楚。
有的时候她也会疑惑,甚至内心闪过好奇,想将对方的包和戒指都扒拉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他想不到的东西。
由于通道狭窄,程泽又走在倒数第二位,无论他做出怎样夸张的动作,也没有人能注意到。
不过也要小心身前的李简。
只见他尽量直起身,脑壳几乎要顶到了石壁,他手臂抬起,将小球置于弹弓中,瞄准,在找好的发射时机。
用了巧劲儿发射的小球只发出了一丁点细微的破空之声,“嗖”的一下,就朝前方飞去。
狭窄的空间会增加人们的紧张感,行进之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前方的队友吸引,完全忽视了周遭的动静。
小球速度很快的撞在了凸出的石壁上,只听见“砰”的闷响,小球爆开,散出了一团烟雾。
身处小球正下方的人被吓得猛地一抖,鬼叫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突如其来额变故打的他们措手不及,那身后的人显然也是震愣,被对方的冲力压倒。
整个队伍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触发后一发不可收拾,跟在那人后头的人都纷纷遭殃。
幸运点的就只是摔倒在地,倒霉的就撞到了身体各处,更惨的,就被石壁上锋利的凸起划伤。
而李简身前那人,就被尖锐的凸起狠狠划过手臂,刺破衣服,在皮肤上拉开一道猩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