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寒因功受伤,顾青准许他待在偏殿休养生息。
本以为能消停会儿。
没想到系统要顾青时刻保持男主的受虐指数。
规定时间内完不成虐待男主的指数,她就要再被刺客追杀一次。
说不定这次不是刺客,而是从天而降的什么东西。
郡主宫里从没有过受宠之人。
再多才多艺的宠姬也不过被顾青玩弄几下就腻了。
越得宠,死的越快。
郡主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越喜欢什么,她就要毁掉什么。
这不是妥妥的自虐狂吗?
顾青看着满桌的糕点水果,垂涎三尺。
如果按原主的行为方式来,越喜欢什么就毁掉什么。
那她现在岂不是要把桌子扬了。
郡主宫殿每日都有乐宴。
顾青看向跪在她身边的君御寒。
高大的身躯瞧着实在瘦了些,手臂上的青筋一览无余。
她随手拿起食物,逗弄样的喂他。
“好狗狗,真乖。”
顾青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抚摸着君御寒的头,一边将一颗青绿色的葡萄塞进他口中。
这一来一去,君御寒几乎将顾青身边的东西都吃了一个遍。
后来喂顺手了,一边欣赏着远处的歌舞,一边掰开糕点往君御寒嘴边招呼。
想来他在宫中定吃不到这些好东西,趁着她在,得赶紧让君御寒多吃点。
“殿下,我吃不下了。”
听见这卑微的声音,顾青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君御寒,见他有些为难的神色,回想着自己到底喂了多少。
好像,确实有点多。
糕点软糯,拿在手里不一会儿就变得松散无比,还没等顾青收手,那半块糕点便掉落在地上。
顾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借势发挥,强硬的说道。
“给本宫舔干净。”
君御寒眼睫微颤,乖巧的趴在她面前,一只手将地上的糕点拾起来放进嘴里。
“本宫让你舔干净。”
顾青按着君御寒的头,实际上有些心虚,她现在全然不会武功,君御寒想揍她一顿轻而易举,反杀她更是分秒钟的事。
但君御寒只是稍作停留,便俯下身,将地上的残渣仔仔细细清理完毕。
“好狗狗。”
顾青赞赏的摸了摸他的发顶,故意仿着施虐狂,眼神病态甚至涣散,偏又偶尔隐藏着罪恶的兴奋。
忽然脚腕一热。
君御寒将她的脚轻轻抬到唇边,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吃掉了鞋面上的糕点渣。
顾青猛地一缩。
那掌心的温度烫的吓人,仿佛要将她的脚腕捏碎似的。
她说要他把地上的舔干净,没说鞋上啊?
这男主理解能力太过分了,过分的变态。
顾青心里扑通扑通跳。
君御寒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用清冷俊俏的脸,做着荒唐的事。很像甘愿拜倒在她裙下的宦臣,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勾引顾青犯罪。
引人罪恶,让人想做些坏事。
离她数米外的乐姬还在歌舞升平,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有可怜,有厌恶,幸灾乐祸,唯独没有嫉妒。
可见所有人都不想靠近这个疯子。
只有君御寒凑上去送死。
顾青一把掐住君御寒的脖子,由于没什么掐人的经验,恰巧碰上了君御寒的喉结,引得他闷哼一声。
这声音还格外的好听。
顾青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手上微微用力。
直到君御寒呼吸不畅,她才餍足似的露出一抹笑意。
“想要什么奖赏,本宫的乖狗狗。”
君御寒的脖子实在是好看,线条流畅,青筋蜿蜒没入领口,隐隐可见的锁骨分明,少年清瘦却有力,顾青顺着向下看去,想起那天看见的完美身材。
想扒开这层衣服。
还想看。
以后得让君御寒穿的暴露点,像她宫中那些乐人,舞姬一样,既然不能吃,怎么也得看着过过瘾。
只是顺从将糕点舔干净,便能得到顾青的奖赏么?
君御寒眸光晦暗,他等这个奖赏已经蓄谋已久,而且此事只有顾青能为他办到。
"我想为殿下种一枝花。"
“母国送来一枝花给我当念想,三年开花,三年结果,可以为殿下驻颜,不过现在种在贫瘠的土壤里,已经快要枯萎,斗胆......”
“哦?你想种在哪里。”
顾青虽然知道男主另有私心,无非就是掩人耳目日后可以偷拿御林军令。
不过这御林军令实在奇怪,她穿书过来后就没见过这令牌的影子,哪怕是她的贴身侍女也并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她几乎怀疑所谓的御林军令是个幌子,根本就没赐给郡主。
要不然她肯定直接拿出来放在桌上,生怕君御寒拿不着。
“御花园。”
“大胆!”
婉言拔剑相向。
君御寒眼眸微转,瞬间红了眼眶,看上去分外委屈的瞄着顾青。
“御花园又如何,就算本宫将御花园一把烧了,顾渊也不敢把本宫怎么样。”
敢直呼皇上名讳,在场人全都吓得不轻,半晌又反应过来这是郡主,于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本宫高兴,本宫的狗狗想干什么就由着去。”
这句话等于是给了君御寒莫大的权力,今后郡主寝宫无人敢拦着他。
“开心了么。”
顾青歪头打量着君御寒,表情变幻莫测。
得来的太容易,君御寒一时之间不知道顾青的真实意思,又实在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心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到现在才明白旁人为什么会怕这个郡主。
性情怪异,难以琢磨。
高兴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由着去。
不高兴的时候......
君御寒想到刚被送来当质子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顾青好像捡到了什么新鲜的玩物。
让他跪着和狗爬在一起赛跑,如果输了就要被搁下一块肉给狗吃。
那时候他吓得不轻,疯狂爬窜,可是那时候的他年龄还小,怎么可能追得上狗。
于是后来几次赛跑的时候,他提早给狗喂了毒药,割肉的游戏这才作罢。
郡主依旧不肯放过他,后来的每一天,他的饭菜里都有虫子。
那是郡主故意作弄她放的。
“你吃不到肉菜?你房间这么多虫,不如你全都吃掉好了。”
她看着他吃完一只又一只长相怪异的虫子,呕出来就会被旁人塞回去。
残忍冰冷的表情,变态到疯狂的行径不像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
那时候的君御寒深深记住眼前可憎的面孔,
质子的吃的饭菜与宫里最下等的人同样,住在最偏僻的地方,殿内冷风钻的人头痛,每逢阴寒漏雨,长久下来君御寒患上隐疾。
只要到了阴雨天,他便会性情发狂。
最早是一个时常来欺负他的小太监被他发狂后失手杀死了。
他不记得自己发狂时做过什么,醒来后只看见一具尸体。
若是质子杀了人,后果不堪设想,他悄悄处理了那具尸体,埋在了御花园里。
后来他所有发狂时杀过的人,都埋在了御花园里。
他没有资格进御花园,但他曾经和宫里的狗一同,知道他们从哪里可以进御花园。
后来他长大了,不能再想以前一样偷偷从狗洞里进去,于是他每次发狂前就把自己绑在床上,直到清醒后满身伤痕,痛入骨髓。
但是最近他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严重到绳子根本捆不住他。
长久没有嗜血让他变得越来越狂躁。
他想进御花园。
以郡主的名义。
这十几年来,他有时候和狗抢饭食,藏在看不见的泥潭里躲过别人的作践。
有时候他是羡慕狗的,狗都比他吃得好。
他甚至曾经产生过错觉,学会了狗的一些习性。
渐渐地他麻木了,让下跪就下跪,让磕头就磕头。
他只是一遍遍记着那些脸,连同日后杀他们的方法。
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在他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过了几年却又好似忘了他一样,仿佛他只是一个兴起而玩弄的东西。
玩弄过后,甚至连样貌都记不得了。
他在暗处看着她风光无限,越发耀眼,没有一刻不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
想杀了她,想让她也尝尝吃肉虫饭的滋味。
不,他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而最合适的工具,就是这个杀人成性的郡主。
有了她,就相当于有了在皇宫肆意妄为的令牌。
几年后的今日再次出现在顾青面前,她果真不记得他是谁,连同对他做过的事情一概忘记。
只是她依旧觉得他是狗。
没关系,他早晚会将那种恐惧还给她。
既然她说他是狗,那他就是,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被狗撕咬致死的感觉。
他要将她的肉一块块咬下来。
那些旧伤隐隐作痛,却让他更加兴奋。
他只要一想杀人,眼尾便会充血发红,想想嗜血的画面,压抑不住急躁。
“嘶,怎么又要哭了?”
眼前的顾青黛眉轻蹙,有些发愁。
哭?
君御寒微微一愣,敢情她是把他眼睛发红当做了想要哭的软弱态。
不过正好,他不用解释。
“本宫的狗,要凶一点才好,以后出去得给本宫助助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