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声还在响,而且有加重的趋势。
孙悦立马从床上来到窗户旁撩开一点帘子查看外面,一只带着血丝的眼睛正在挤在帘子的细缝想尽办法窥视里面的动静!
沃泥马!
孙悦饶是做好准备但还是被这只眼睛给吓到。
那只眼睛还在不停转动,似乎是在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睡着。
转息之间隔壁已经传来不合时宜的家具落地声,那只眼睛的主人一凝消失在细缝,仔细听还能听见全部动静挤入了隔壁。
黑影重重,很快听到了不属于安逸的枪声!
孙悦拉好帘子,重新躺回去休息。
“砰——乒——”
孙悦僵硬在床上,因为封得死死的玻璃门正在被子弹击溃,破裂声随之逐,化成一地月光碎片凌乱铺洒卧室。
几个戴着口罩和夜视镜的人从窗户翻身挤进来,看见床上显然被惊醒的孙悦抬起手中的枪上膛。
“……”
孙悦伸出一个手指指向隔壁,另一只躲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摸到藏在枕头下的纸张:“走错了,在隔壁。”
那几个很显然比孙悦还要懵逼,其中一个对旁边的人推搡:
“都跟你说了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家里,后续处理现场很麻烦的!”
那个被推搡的人风轻云淡,仿佛处理孙悦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事。
“多一个不多,况且能住在这里的你以为会是正常人?”
孙悦感受到了浓浓的歧视。
隔壁混乱的动静愈加严重,房间中的几人似乎也被隔壁感染到气氛,手指一扣就要处置安静如鸡的孙悦。
“咚——”
阳台外面摔进几个影子打断里面的人开枪!
孙悦借势滚下床底,捞到床头放置的弹簧笔开始在纸张写下文字。
阳台那边似乎发生了混乱,闷哼声与手枪的声音久久不散。
一把被打飞的金属物件被甩进床尾,一点轻微炙热的触感刺激到孙悦的脚踝,孙悦来不及思考伸脚勾住那件物体蓄力踢进床底。
根据手感来确定,这是一把刚开火不久的枪。
孙悦将枪握在手中,刻意去避开扳机以免伤害到自己。
“咚——”
阳台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叠加的尸体包围着中心一抹云松笔直的背影与月亮同框。
“出来,安全了。”
孙悦先从床底探出个头,发现对方就是隔壁邻居之一的那个充满荷尔蒙的男人,身穿两层防弹衣,各种防护的套具戴在全身脆弱的地方,右手持着一把带有消音器的黑色手枪,左手指间套着一枚外锐内钝的指虎滴落血珠子。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隔壁的阳台跳进来另一个人。
羌诗诗穿着同款防具,明艳姣姣的脸蛋赔笑道歉,如果忽略了她身上的血迹斑斑根本看不出她先前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拼搏。
她走过来朝躺在地板的孙悦伸出手,举止妩媚大方,丝毫看不出对死亡的恐惧。
能拥有这种境界的,只有经历了无数次才会毫不在意。
孙悦望着眼前的手,将手中的枪留在床底的角落,勾手借助床架滑出床底。
羌诗诗受到了冷落也没事,爽朗大笑:“邻居,今晚受到惊吓了吧?我去给你煮杯牛奶安神。”
“谁家杀完人了还能淡定自若问邻居要不要杯牛奶安神?”
孙悦拍掉衣服上的灰尘,一扫两人头顶的名字和寿命。
孙悦现在能够十分确定这两个人不是一般人,而且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还会出现生命危险。
“不用废话,她的手里拿着纸和笔。”
男人擦干指虎上的血迹,示意羌诗诗动手。
孙悦预感不对劲转身要远离这两个危险人物——
一双纤长有力的手转腕扣起孙悦的双臂抵住在腰背,后膝盖被踢软失去平衡,紧接着是一股无法抵抗的重力压迫着孙悦的后脖颈强制与地板紧密接触。
“咚。”
手里的纸被人抽走。
孙悦半张脸冷冷盯着看着男人拿着纸张四处走动。
“怎么样?”羌诗诗问。
李经过停止了脚步,将纸张丢回孙悦的面前,“没有。”
羌诗诗啊地松开手,开始抱怨:“忙活了大半个月居然是假的。”
孙悦捂着脖子坐起来,在思考了自己跟这两人的力量悬殊后决定报警。
羌诗诗一把按住孙悦的手,干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话说,警察会证明我想说的一切。”孙悦挣开对方的手按下第一个数字。
手机突然被抽走,然后丢入凌乱的床面。
李经过丢完手机才半跪下来,平视孙悦的眼睛道歉。
“抱歉,但事出紧急,还请闻小姐不要招来过多的动静。”
孙悦盯着对方成熟稳重的脸型,反手就是一拳抡过去!
拳头还未达到对方五厘米就被扣住,只听见对方嫌弃地声音传入孙悦的耳朵:
“速度不行,力量太小,身体不够灵活。”
总结,弱鸡一个。
“的确很厉害,但——”
孙悦另一只手掏出床底得到的手枪扣住扳机,枪口对准看戏的羌诗诗头部。
“快不过美式居合。”
羌诗诗莫名被指,发声:“不是,对着我干嘛,应该对着他才对啊!”
李经过则是默默松开扣住孙悦的手。
孙悦松动自己的手腕,在李经过有所动作之前威胁:“这把枪没有关膛,要是因为你的接近手抖了扳机,这位姐姐的死亡可不是我犯的错。”
李经过:“……你想怎么样才能消气?”
“先道歉是最基本的礼仪。”
“抱歉,我为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李经过说得极其认真,眼神一瞥——
下一秒羌诗诗反手扭过头顶的手,一个滑铲飞踢锁住孙悦的身躯,欺压而上,反攻为主!
孙悦再次被迫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羌诗诗仍然保持着笑脸,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减力度,唇启微张,吐出三个字:
“太弱了。”
刚才只不过是跟孙悦玩玩而已。
孙悦吸入一口灰尘,连连呛住发出咳嗽,看着好生可怜。
她勉强转过一点身子,半边脸覆盖着薄薄的灰尘,含笑:“看我的另一边口袋。”
口袋?
羌诗诗摸进孙悦的口袋,感觉到一种纸张的触感,拿出来就看见奶白色的纸张早已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和死因。
羌诗诗。
李经过。
游刃有余的两人刹那凝固住,机械地如傀儡定格在原地。
孙悦趁机离开羌诗诗的控制,擦掉脸色的灰尘,从一开始在床底写下的名字就不是暗杀的那些人,而是羌诗诗跟李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