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血红的太阳从东方慢慢的升起,把整个陈家村照耀的一片光明。
公鸡一声接一声的打着鸣,好像在比赛,谁比谁叫的更大声。村里的小狗汪汪的叫着,似乎在叫主人天亮了,该起床了。
树上的小鸟也在叽叽喳喳的唱着歌,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有的村民已经在自家的灶上烧起了火,正准备做饭。屋顶的烟囱飘着白色的烟雾,炊烟袅袅,看起来一片祥和。
有些村民则是拿起了扁担,挑了两个水桶想到井边去打水。
村里的井边围满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好多人聚在一起,有的洗衣服,有的洗菜,有的更是在刷锅碗瓢盆。好不热闹啊。大家七嘴八舌的聊起了昨天晚上半夜打雷的事情。
“听说没有,昨晚住我家隔壁的阿娥生了个女娃娃。”王二丫正说着话,陈婶子就说了:“是啊!可怜的阿娥他家男人就想生儿子,躲躲藏藏的,到头来却还是生了个女娃娃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还有她那个婆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可厉害着紧呢!”
“还真别说,这一儿一女有什么不好啊?凑成一个好字,都儿女双全了,要我说直接结扎得了。省的这一天天的东躲西藏的,看着都累啊。”
“昨天晚上一直打雷闪电,直到孩子出生才停止的,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打雷闪电,跟这女娃娃有什么关系没有啊?”
“这可说不准呢。”
“要我说啊,这干脆把孩子送人得了,这十里八乡的,生了女娃娃送人的可不在少数啊。”
“那可不,留在他们家也是遭罪啊。你看阿娥,整个孕期什么都没吃上一口就算了,一天三餐还不能温饱呢。饿得那两条腿像麻杆似的,估计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听说她那婆婆也没少祸害她,家里男人对他妈也是顺从,他妈说什么阿伟都不敢反驳呢。”
“害!照我说啊,摊上他们家也算是倒了血霉了。”王二丫正说着呢,一旁的李婶子撞了她一下,小声地说:“快别说了,阿娥她婆婆来了。”
就在这时,大家不约而同的都不说话了,埋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婶子,你也过来洗衣服呢?”王二丫正对着迎面走来的陈老太打着招呼。
就见前面走来了一位,梳着一尘不苟的发髻,慢悠悠走过来的陈老太。她正是我的亲奶奶,陈家庄的村民叫她陈老太!
我奶奶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木盆,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不咸不淡的说:“嗯,是啊!起来了就先把衣服拿过来洗了。”表示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其实我奶奶的耳朵很好使的,她远远的就听到王二丫他们一群人在嘀咕着,昨晚她家生孙女的事情。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大清早的,又听到一群人在背后嚼她家的舌根。气的牙痒痒的,只是碍于面子,当着这么多人不好发作而已。
我奶奶年轻那会是个戏班里的花旦。当时出尽了风头,也是个爱面子的人。长得还不错,也有着一副好嗓子,唱着一首好曲,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她。
后来改革开放,又遇四人帮的事,彻底败落了。
当时我奶奶迫于无奈,嫁给了当地的一庄稼汉,也就是我的亲爷爷。可惜我爷爷命薄,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我奶奶带着三儿两女的在村里生活!
当时最小的儿子我小叔才两岁,大儿子我爸已经13了。
爷爷过世后,身为长子的我爸陈伟,每天都要跟着大人们下地干活,赚的钱如数都交给了我奶奶了。
有一天,我爸工钱没拿到,回到家里我奶奶就对我爸又打又骂,还拿鞭子抽。
我爸被打的浑身是伤,也没有一句怨言。但是他还是每天任劳任怨的担起了赚钱养家的重担。只因我爸他是家里的长子,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小啊。
直到我妈阿娥进门我奶奶也没消停过!对我爸妈夫妻俩非打即骂。我妈也不敢说我奶奶一个不字,因为那样会换来更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