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洵看到夏学海停在演武场的边缘一米处,觉得十分可惜,如果他能掉下去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此时此刻,两人都只想着怎么战胜对方,任何语言都没有意义了。
夏学海连踩地面,朝着陆洵冲过去,眼神中多了一丝不顾后果的狠辣。
陆洵的左脚还不敢落地,右臂还不能用,想要躲避夏学海的攻击几乎不可能,只能左手横在胸前,准备格挡即将到来的攻击。
夏学海冲到陆洵的面前,然后右脚一蹬地面,身体顿时跃到空中,而他的左膝瞄准了陆洵的下巴。
这种从地面借力的膝击非常重,陆洵不想硬接,于是他的右脚一踩地面,身体极速往后退。
夏学海没受到任何阻挡,导致他的身体飞到半空中,这对陆洵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陆洵迅速绕到他的身体左侧,一拳轰向夏学海的左腰间。
夏学海身处空中,无处借力,手臂又不能使用,只能把大量的炁覆盖在左腰间,硬抗陆洵这一拳。
叮!
陆洵在自己的拳头就要打到夏学海的身体时,总是下意识地控制木剑引开白珠的防御,他可不想再承受一次骨裂的痛苦了。
嘭!
夏学海的身体向右横飞五米,不过陆洵也无法追上去继续攻击,因为他只有一只脚还能用,实在追不上向右横飞的夏学海。
夏学海双脚落地站稳,左腰间传来明显的疼痛,就连呼吸都会牵扯到那里发痛。
夏学海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再次朝着陆洵冲过去,不过这次他不用膝击了,而是改用横扫,专攻陆洵的下三路。
陆洵则在地上跳来跳去,不过一只脚终究要比两只脚慢上不少,他只是跳了三四次,就被夏学海抓住破绽,一脚扫中他刚落地的右脚。
嘭!
陆洵摔倒在地,夏学海连忙上前,一脚抽向陆洵的胸膛!
陆洵只能把左臂护在胸前,硬吃夏学海这一脚!
嘭!
陆洵在演武场上滑行十几米,把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才勉强止住身体。
夏学海迅速追上去,想要再补上一脚,把陆洵踢到场外去。
陆洵左手一锤地面,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迅速站起来,然后侧身避开夏学海的抽踢,再次一拳打向他的左腰!
叮!
嘭!
夏学海向右横移三米,不过他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再次朝着陆洵冲了过来!
陆洵和夏学海就这样你一脚我一拳的缠斗着,打的不可开交。
有时陆洵会吃夏学海几脚,然后像个圆球一样在场上滚动几圈,不过他很快就会站起来,摆出防御姿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
有时夏学海会吃陆洵几拳,身体向各个方向横移五米到十米的距离,有几次差点就跌下演武场,但都被他一一化解了,然后再度朝着陆洵发动攻击。
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洞天里的炁都没剩多少了,他们只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强撑着,胜负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叮!
嘭嘭!
陆洵吃了夏学海一脚,夏学海也吃了陆洵一拳,两人各退五米,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早已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浸湿了。
不过陆洵的情况还是要好一点,至少他没半跪在地上吐血。
陆洵再次控制飞剑从脑后接近夏学海,不过这一次那颗白珠没有及时地挡住木剑。
木剑擦着夏学海的头皮飞过去,因为他已经失去意识倒下了!
陆洵看到夏学海终于倒下了,也是长出一口气,然后跌坐在圆形比武场上!
在夏学海倒下的那一刻,数千观众的谩骂、诅咒接踵而来,有人在骂夏学海不争气,有人在骂陆洵这个臭胖子,也有人把夏学海和陆洵一起骂了。
数千人同时扔掉手中的票据,有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演武场,有人走向下注窗口,准备下注下一场的比斗。
吴梓萱立马冲上演武场,扶住就要倒下去的陆洵,眼泪不断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陆洵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擦去吴梓萱脸上的泪水。
可他的手伸到半空时,便无力地垂下去了,因为黑暗已将他包围。
陆洵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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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且舒服的床上,那正是他在鼎湖山庄房间的床。
吴梓萱穿着一身粉色睡衣,侧身睡在他的旁边,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脸颊两旁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看来她刚才做梦时,也梦见陆洵被揍了。
此时已是深夜,房间里只有一盏豆灯在轻轻摇曳,陆洵不想吵醒吴梓萱,于是便尝试着挪动身体,想要下床解手。
陆洵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右臂和左脚甚至还传出一丝丝瘙痒,就好像有一两只小蚂蚁在伤口处爬来爬去。
虽然这两处地方还是会传来隐隐约约的痛疼,但是疼痛感很轻,并不影响陆洵的行动。
陆洵尝试着用右臂转了一个圈,发现右臂转圈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肩膀处会传来一丝刺痛,看来右臂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太用力。
陆洵右臂转圈的动作稍微大了点,把吴梓萱吵醒了。
只见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陆洵醒来后,就迷迷糊糊地说道:
“哥哥,你刚吃完二品疗伤丹,需要多休息,别到处乱跑哦。”
“还有,你下床方便的时候动作轻点,你吵醒我啦!”
如果吴梓萱看到陆洵醒来,就抱着他哭哭啼啼的道歉,说她不应该那么任性,不应该逼着陆洵去演武场比斗,陆洵反而会不知所措。
陆洵还是更习惯这个总是欺负他的妹妹,更喜欢这个冷冷的、酷酷的又十分可爱的妹妹。
陆洵笑嘻嘻地摸一下吴梓萱的脑袋,柔声说道:
“好啦,好啦,哥哥知道啦,你继续睡吧,哥哥很快就回来。”
吴梓萱没有回答陆洵,好像真的睡过去了,而陆洵也轻手轻脚地下床,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到茅房去解手了。
在昏黄的房间里,侧躺的吴梓萱依然紧闭着双眼,只是一滴又一滴泪水从她眼帘滑落,连成一条细线,落在那个绣着荷花的决明子枕头上,很快就把一小块枕头打湿了。
窗外月光正好,最适合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