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成落汤鸡的一行人敲开了香蜜10号的门。
“他怎么样了？”林烁果径直走进客厅，看望躺在沙发的陈默，盖着一床被子他还是很冷，闭眼锁眉，瑟瑟发抖。
“我给他吃了点止痛药，刚开始还减缓了点痛苦，现在……”身为医生，李曼能做的太少，唉声叹气。
“张老师。”林烁果对旁边的老张开口。
“叫我老张就行，有事尽管吩咐。”
“这里你熟悉，跟我一起把他抬到床上。”林烁果要求。
“房间在二楼，来。”老张上前，将陈默小心地扶起来。
不等林烁果动手，玉碎几个人抢在前面去搭手。
“果姐，你一直在战斗，也累坏了，这些小事让我们来。”
任真真给林烁果递来一张干毛巾，看她松了绷带的右手臂，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些，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血还在从裂开的口子里渗出来。
“林小姐，我给你处理伤口吧，陈默的伤我没办法，这个还是可以的。”李曼拿来医药箱，请林烁果坐下。
林烁果目光跟随着被搬上楼的陈默，并不在意手臂上的伤。
“这样，我们到他呆的房间处理。”李曼见林烁果放心不下，拉上她上楼去。
几个男生将陈默搬到了二楼走廊右边第一间客房里，小心地将他安置到床上。
林筱晴从衣柜里搬了一床新的被子，将之前的湿被子替换。
“要不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吧？”陈默被雨淋到了，衣裳是湿的，就算盖了被子也暖不了多少。
“换衣物会牵动到他的伤口，加剧疼痛。”老张摇头。
将死之人，这些事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陈默需要的是别的。
“这里交给我吧，你们得清理下。”林烁果坐到床边，对围上来的大伙道。
大家早已疲备不堪，现在还又湿又冷的，都需要停歇缓口气了。
“我给你们找更换的衣服。”老张领着大家出去。
李曼也留了下来，搬了张椅子坐到林烁果的旁边，给她处理裂开的伤口。
林烁果已经疼得麻木了，李曼给她上针缝合伤口时，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将目光落在陈默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他的面庞流下来，她伸出左手，轻轻为他擦拭。
女人贴上来的手指冷冰冰的。
陈默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灯光下表情复杂的女人。
“你觉得怎么样？”林烁果见他睁眼，关心地问。
“疼！”陈默实道，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疼痛仍在折磨他，只是没有之前严重了。
“抱歉，没能为你做什么。”林烁果愧疚。
“为什么要道歉？我们才认识一天，还没一天吧？素昧平生的，你无须为我做什么。再说了，你已经做很多了，那么不要命的想要救我。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呵，不要命？傻事？这好像是你在做的事呢。”林烁果轻叹。“你也知道素昧平生啊，傻不傻。”
女人微垂眼皮，掩饰眼里的难过。
陈默微微一笑。
“是你先救的我呢，我只是想礼尚往来，报个恩罢了。我不傻，不会为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搏命。”
林烁果轻吸一下发酸的鼻子，重新抬眼，黑眸子里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这样报恩太没意思了，不如以身相许来得干脆。”陈默打趣道。
“……”要是换平常，一向没有幽默感的她可能就直接一巴掌掴过去了，此时她只是顿了顿。“你可不是我的菜，不过如果你好起来，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真的？”陈默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
林烁果瞅他精神一振，还以为回光反照呢。
“嗯。”她点头。
“啊，那我得赶快好起来才行。”陈默喃喃。
自分和前女友分手后，他一直没遇上一个瞅得上眼的女孩，这个林烁果有颜有身材，还一身好本领，简直就是理想型。要是能娶回家当媳妇，那可真太美了。
一旁的李曼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会心一笑。
林烁果落下右手，轻轻握住陈默的垂落在床沿的手，鼓励他。
“那就好好加油，快好起来。”
她的掌心也是冷的，可是被她这么一握，陈默心里却是温暖的。
这份温暖不只是来自林烁果，同样来自屋里的每一个幸存者。
大家为了他做了风险极大的选择，不仅仅是他们善良，还因为那份独当一面的自信，即使不坐那辆校巴，他们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到达安全之地。
这些人，是可以相互依赖扶持之人。
“陈默，”林烁果打断他的思绪。“那里有电话，还亮着提示灯，应该可以打，你要不要和你父亲通个电话？”
林烁果想，如果陈默没法活到鲸山，至少也想和在那儿等他的父亲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