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后面看啥呢?”
王学琴没好气瞪了胡志坤一眼,开口询问。
胡志坤嘿嘿一笑,“学琴,你真好看。”
王学琴俏脸通红,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胡志坤胆大包天,伸手就去拽王学琴。
王学琴手被胡志坤拉住,顿时感觉全身发软,脑子中一阵迷糊。
胡志坤另一只手就想向别的地方摸,王学琴却猛然醒悟,一把推开,伸手把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
胡志坤不甘心,还想再动作,王学琴索性后退两步,拉开了和胡志坤的距离。
“学琴,我喜欢你,在棉站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
胡志坤话没说完,王学琴就打断了他:“你别说了,我还小呢,你要真有心,等过一年,你找媒婆去家里提一下,这样不清不楚算啥?”
胡志坤百爪挠心,眼睛偷偷向四周瞅,这家伙想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如果没人,他就要接着进攻。
不料一看之下,却看到不远处有个人鬼鬼祟祟盯着他们这边,而在这个人后面,还有个人远远走来。
胡志坤心里一惊,吓得不敢再乱动。
不远处鬼鬼祟祟盯着看的自然是挫冬瓜,正向这边走的是为了躲大哥赵红兵的刁三。
胡志坤不是帽子岭的,他不认识挫冬瓜也不认识刁三,但是这家伙明白一件事,他这是在帽子岭,是人家村边上,如果他真对王学琴动手动脚,弄不好要挨打。
所以,这家伙挠了下头,诚恳跟王学琴说道:“学琴,你别怪我,都怨我太喜欢你,看到你就情不自禁。”
王学琴当然没有怪他,事实上,王学琴也对胡志坤有好感,要不然根本不会跟他到这边来。
按照小姑娘的想法,到了这边,聊一些话,她哪里会想到,胡志坤会直接上手?
长久以来,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都对她疼爱非常,也会经常跟她说一些道理。嫂子李宝兰更是时常告诫,身为一个女孩子,首先要学会自重,只有自己尊重自己,别人才会跟着尊重。
如果自己都轻贱,那如何能让别人看得起?
嫂子平时的话起到了作用,使王学琴阻挡了胡志坤的进一步动作。
小姑娘并没有发现挫冬瓜和刁三,以为胡志坤所说都是真的,便也羞答答说道:“不管如何,你也不能随便动手动脚,”
胡志坤赶紧点头,又一拍脑袋说道:“都按你说的办,等过了年,我就托人到你家提亲。现在我还得赶紧去师父家,跟人家学木匠呢,不能再耽搁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王学琴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发痴。
在王学琴眼里,胡志坤走路的背影都那么帅,而且他还说要去学木匠,说明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学会了木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这似乎是个靠得住的人呢。
小姑娘满怀心事回村,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挫冬瓜和刁三。
她哪里会知道,胡志坤说的什么去师父家,学木匠活啥的,都是谎话,这家伙平时好吃懒做,才不会去学什么木匠,这些话都是骗王学琴的。
刁三本来是为了躲大哥赵红兵,根本没有偷窥的兴趣,而且他对王学琴没啥兴趣,在他眼里,王学琴就是个小孩子。
所以,他也径直回村而去。
挫冬瓜却翻身躺在了枯草上,眼珠不停乱转。
半天后,他抠抠索索从身上摸出个东西来,放到鼻子边闻了几下,又小心塞进了怀里。
这是一件女式小背心,是他偷来的,看他放在鼻子边一脸陶醉的样子,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王学琴曾经跟金梦媛说过,她贴身的小背心丢了,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
如果王学琴看到挫冬瓜掏出来的背心,会一眼认出,那正是她丢的那一件。
挫冬瓜两手放在肚子上,手指不停乱动,心里想着坏主意。
懊恼叹了口气,这家伙摇头自言自语:“这小妮子,主意还怪正呢,只不过,你能拒绝几次呢?”
说罢,他嘿嘿笑了起来。
多年打着光棍,加上个子矮被人看不起,挫冬瓜心理已经十分扭曲,不仅偷别人贴身衣物自己穿,还毫无人性。
他巴不得王学琴没有拒绝胡志坤,因为一旦那样做了,他就会用这件事去威胁王学琴,到那个时候,他相信能把王学琴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丝毫不认为这是种禽兽想法,反而还洋洋得意,暗暗定下主意,以后要多注意王学琴的动向,盯死了她,就等着她跟胡志坤发生点啥,自己也好趁虚而入。
王学道心情十分恶劣!
跟嫂子李宝兰回到家,他蹲在院里的磨盘边,眼睛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李宝兰站在门边,看他情绪十分低落,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李宝兰冰雪聪明,当然知道王学道为什么不高兴,事实上,她心情也十分不好。
王学道马上就要收割河边的芦苇,却被人抢先放了一把火,他还要糊纸扎,还想编芦苇席,没了芦苇,这些都成了泡影,心情能好得起来吗?
现在再去纠结是谁放的火毫无意义,那些芦苇毕竟是野生野长的,不是他们家种的,就算有人当着他们的面点着,他们也没有理由去阻拦。
只不过,李宝兰不忍心看王学道情绪如此低落下去。
这些天,王学道心劲非常大,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非常重要,父亲、哥哥都已经去世,王学道就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毕竟他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
一旦他因为这些打击泄了心劲,那带来的影响无法预料。毕竟,一个家要是走上坡会非常难,一旦开始走下坡,那可是非常容易。
仔细想了想,李宝兰劝王学道。
“学道,不要这样,这算啥?这点挫折算啥?人这一辈子那么长,哪里会都按你计划的路子走?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一蹶不振,那还怎么生活?”
王学道当然明白嫂子话里的意思,芦苇被点着,的确让他十分懊恼,更后悔没有提前收割。
至于谁放的火,他断定跑不了挫冬瓜和刁三,因为他跟这两人起过冲突。
这把火不仅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太年轻,想事情太过简单,也把人性想得太好。
再仔细一想,自己一个男人,有点事就让嫂子安慰,算什么顶天立地?
所以,他努力挤出个笑容。
“嫂子放心,我不会被这点打击击垮,我就是后悔没有早点收割,让别人钻了空子。”
李宝兰笑着点头,突然又止住笑,王学道以为又出了啥事时,她却一拍手说道:“学道,咋村边的芦苇烧了,别处的没烧啊,那东西没人要,咱可以去别的地方割啊。”
王学道听得眼前一亮,是啊,先前根本没想过这些,嫂子的话提醒了他,蟒河那么长,河边长的都是无主的芦苇,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自己村边那一段河道呢?
小伙子猛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墙边,墙上挂着家里的镰刀。
他不想再耽搁,说干就干,不如现在就去割。
只要他割倒了那些芦苇,谁再敢放火,那就是烧他的东西,别怪他王学道不客气。
不料,他刚把镰刀从墙上摘下来,就见妹妹王学琴跌跌撞撞跑进了家,上气不接下气。
王学道和李宝兰心向下沉,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王学琴焦急说道:“二哥,嫂子,金梦媛家打起架来了。”
王学道和李宝兰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片刻后,王学道一跺脚,提着镰刀跑出门,向金梦媛家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