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娶媳妇,你也娶不了。”
王建英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想转头问一下王运喜,他却直接站起,去地里干活,很明显,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王学道蹲在地头,眯眼打量着王运喜。
给他一百颗脑袋,也想不出王运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建英的话没头没脑,什么叫他不娶媳妇,自己也娶不了?
莫非,王运喜是想先让王建英娶媳妇,然后才让自己娶王巧英?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王建英才十七岁,上哪里娶媳妇?况且他还“名声”在外,怎么会那么容易娶?
王学道绝不会想到,挫冬瓜竟然给王运喜出了个换亲的主意,更加可怕的是,王运喜显然对这个主意上了心。
小伙子在地头疑惑不已时,王巧英从家里提着壶回来,当着爹的面,也不敢直接问王学道,只是用眼神偷偷询问。
王学道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弄明白,王巧英面带忧虑。
姑娘家比小伙子心细,她虽然不知道挫冬瓜跟爹在说什么,不过却敏感察觉到,是冲着她跟王学道来的。
而且,挫冬瓜的主意,对王学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
不管是王巧英还是王学道,都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从王运喜家地里出来,挫冬瓜一想到刚才王学道茫然不解的样子就开心,只要王学道难受,他就开心。
人生两恨,杀父夺妻。
对于挫冬瓜来说,王学道对他有夺妻之恨。
因为王学道,导致他现在近不了陈桃花的身,过去陈桃花一身白生生的肉,自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现在却连看一眼都不成。
在挫冬瓜心里,陈桃花虽然是林振强的老婆,实际上跟他的老婆差不多。
这一切都是王学道造成的,他能不恨吗?
“王学道,你让我不得劲,我就让你不得劲,咱们看看谁笑到最后!”
挫冬瓜自言自语说完,眼角看到路边地里有个人在弯腰干活,他的眼睛顿时再移不开,半张着嘴,口水差点流出来。
对方弯腰,从路上能清楚看到一团浑圆,看得挫冬瓜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干活者不是别人,是刚刚守寡半年的白莲。
白莲年龄比挫冬瓜要大,她跟金自斌的闺女金梦媛都十八岁了。
不过,对于身材丰腴的白莲,挫冬瓜一直都心怀觊觎,而且这种觊觎已经持续了十几年,只有他最清楚,白莲为什么会嫁给金自斌。
当年,金自斌被称为村里第一恶棍!
金自斌这个人,平时最爱打架,见血就眼红,打小就是个狠人。
似他这样的人,人们印象中,觉得该是那种脑门上刻着狠字的人物。
事实却不然,相反,他长得白白净净,平时最爱笑,见到村里人,以各自辈分称呼,显得极有礼貌和懂事。
一个天天笑的人,一个见人就打招呼的人,却平白让村里人十分惧怕。
暗地里,大家都说他是个笑面虎,是书上写的那种,脸上笑眯眯,背后捅刀子的人。
金自斌对大家的议论不以为然,也不恼不怒。
只不过,大家这样评价他,绝不冤枉,从后来二话不说给了挫冬瓜一火铳就能看出来,他是不折不扣的狠人。
早些年,他突然就出村,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过了两年又突然回来,脸上笑容更多,打扮得不伦不类,时不时撩起衣裳,人们就能看到里面别着的匕首。
大家都传言,他是去南边当了杀手,作恶太多,所以就回老家来躲避。
在这些人的嘴里,金自斌是一言不合就伤人的江洋大盗。
当时的挫冬瓜还小,对于金自斌,竟生出一种崇拜,感觉这样的人才是个真正的爷们儿。
心里崇拜,平时就会不自觉关注,时常注意着金自斌的一举一动。
那是一个寒冷的傍晚,北风刮得嗷嗷直叫,天气阴沉,仿佛在憋一场大雪。
挫冬瓜看到金自斌从家里出来,奔村外而去。
他闲着也没事,就在后面悄悄跟了过去。
当时还是生产队,没有包产到户,人们干活挣工分。
一到冬天,地里农活减少,加上天气寒冷,人非常稀少。
金自斌出了村,径直走向过去主户家一个地窨子钻了进去。
挫冬瓜不明白,金自斌干嘛钻进主户家的地窨子,图暖和还是咋回事?
地窨子中的确暖和,这东西还是以前挖成的,过去村里有主户,实际上就是地主。
人家地多,冬天要存放白菜啥的,就挖成了地窨子。
后来这些地主倒了霉,地被没收重新分配,这些地窨子也便闲置下来,成为村里顽童躲猫猫的所在,也有人急了会进去撒尿拉屎。
躲在一堆高粱杆后看了半天,不见钻进去的金自斌有动静,而挫冬瓜已经冻得两脚发麻,转身要走时,突然发现不远处匆匆过来一个人。
挫冬瓜看得两眼发直,来人就是白莲,她当时还是个姑娘,但身段已经异常丰腴,暗地里惹来不少光棍闲汉的目光。
同时,她也是挫冬瓜这些生瓜蛋子的梦中情人。
白莲走得匆忙,刚到地窨子边上,金自斌从里面窜了出来。
就见他一手捂住白莲的嘴,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就从大腰棉裤的腰口伸了进去,在里面乱掏乱摸。
白莲惊慌失措,不住扭动,却哪里能挣脱?
没过多久,白莲就像是全身瘫软,被金自斌拖进了地窨子里。
挫冬瓜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鼓起勇气,悄悄到了地窨子边,伸脑袋向里面一看。
不由得呆若木鸡,也不敢发出声响,看了几眼后,悄悄后退又躲到了高粱杆后面。
一直到天黑许久,金自斌从地窨子中出来,扬长而去。
又过了一阵,白莲也从地窨子中出来,捂着脸离开。
也正是那几眼,使挫冬瓜一直惦记着白莲,每想到她白鱼一般的样子,挫冬瓜就心痒难耐。
没过多久,白莲就嫁给了金自斌。
对于在地窨子中看到的那些事,挫冬瓜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不过,他心痒归心痒,从来不敢对白莲做非分之想,别说行动了,就连玩笑话都不敢开。
因为白莲的男人是金自斌,是笑面虎,是传闻中在外面当过杀手的人。
别人想不明白,白莲当闺女时,是十里八村有名好看的大姑娘,怎么就嫁给了金自斌。
只有挫冬瓜知道,金自斌是霸王硬上弓,肯定用此做威胁,才迫使白莲答应嫁给了他。
过去,挫冬瓜对白莲只敢偷窥,只敢在心里想想。
如今不一样了,金自斌死了,白莲成为了一个寡妇。
虽然事情过去了许多年,挫冬瓜仍然没有忘记地窨子中看到的一切。
现在陈桃花近不了身,整天在心里憋着一股火。
正好,白莲也闲着,不正是机会吗?
想到这里,挫冬瓜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