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什么协议？万一我爹娘不认可，岂不是白折腾一场？”陆招娣眼睛睁得大大。
陆乔乔继续解释：“协议内容是这样的，未来一年内，你都得替我家干活，我们给你相应的报酬。如果你违反了约定，必须赔偿一笔违约金，以弥补我家的损失。”
“为了体现这协议的真实有效，我会请村长爷爷帮忙做个见证。到时候，白纸黑字在手，就算你爹娘不承认也没用。”
关于村长这个人，陆乔乔还是很了解的。那个善良淳朴的老头，一心为村民服务，就算帮了人也不求回报。
倘若他知道实情，大概率也愿意帮这个忙。说不定他生起气来，还会怒斥陆多宝爹娘一顿。
“好呀，这个主意好。有了协议书的约束，他们肯定会重新考虑的。”陆招娣会心一笑，终于松了口气。
“我很了解我爹娘的脾气，别说他们现在没那个钱赔偿。就算有钱，他们也不舍得拿出来。”
“乔乔，说句心里话，我宁可被卖给你，也不愿嫁给那个年龄跟我爹一样大的男人。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好几次都想着寻死。”
“但是我不敢寻死，因为我害怕。我怕如果我死了，这不幸会落在我几个妹妹的头上。”
考虑到自己能力有限，且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陆乔乔又提前给陆招娣打了针预防针。
“招娣，我必须提前知会你一声，那协议书上的契约时间，是一年整。在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帮你，但若是……”
话才说到一半，陆招娣便感激涕零地握住了她的手。
“乔乔，你不用说太多，你的意思我懂。我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奢望，能走一步是一步。别说一年了，就算你能帮我一个月，我也很满足。”
和这样识相的人打交道，着实够省心。陆乔乔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今日的一时心软，给自己找来一个大麻烦。
万一那时候，陆招娣的爹娘要求多多，陆招娣本人又搞道德绑架，自己就有苦难言了。
陆多宝此刻也很激动：“乔乔姐，那所谓的工钱，你看着给就好了，没必要给太多，别便宜了我爹娘。”
“还有，你今天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回头让我二姐、三姐和四姐有空时，过来帮你白干活。”
这话成功地把陆乔乔给逗乐了，但她很快又收敛了笑容。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去村长爷爷那，把协议书给拟定下来吧。”
毕竟陆招娣的爹娘那么爱钱，说不准别人的钱一到位，他们转手就会给陆招娣定亲。
转身跟李雪梅打了个招呼，陆乔乔便和陆招娣二人一块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这会儿正好在家，听陆乔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明后，并没有直接表态帮不帮忙，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乔乔。
“乔乔丫头，看来你家最近过得顺风顺水呀。前段时间你还像被猫抓的老鼠一样，狼狈至极。短短一个多月，你都有能力帮助别人了。”
谦虚一笑，陆乔乔淡淡回话：“也是我家刚好需要工人，加上招娣为人也不错，我才想到这一步棋。”
“虽然我也不确定，我这么多管闲事，会不会给我家惹来麻烦。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尽自己的能力，尽量避免这一出悲剧。”
一个才十五岁的花季少女，却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为妻。啧啧，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倘若对方是个财主或员外之类的，陆招娣嫁过去之后，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那还可以考虑下。毕竟没有爱情可享受，有面包吃也是不错的。
可对方就是个庄稼汉，只不过家里田地多了些，家境稍微比其它农户好一点。
陆招娣嫁过去之后，还得像现在一样下田种地、洗衣做饭。对了，还得侍候“老男人”，并照顾一家老小的生活起居。
这可不是什么好良配，陆招娣一个豆蔻年华的好女子，为什么不挑年轻好看的嫁，要嫁给年纪与自己爹一般大的男人呢？
“行吧，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那我现在就把协议拟定出来。协议书一式三份，你们双方各持一份，剩下的那份就留在我这儿吧。”
村长的动作非常快，根据陆乔乔的口述，很快便把协议书写了出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他又继续誊写了两份。
当陆乔乔按下手印后，激动万分的陆招娣，也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手印给按了下去。
由于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陆乔乔不敢把话说太满，多少还是有些保留，防止被陆招娣的家人给缠上。
协议上写的工价，是每天四十文钱。但关于具体的工时，以及其他问题，最终解释权在陆乔乔手里。
“大姐，我这就跑回去，把这事告诉爹娘。”确认自己大姐有救后，陆多宝笑得是见牙不见眼。
陆乔乔见他这般雀跃，也跟着心情大好：“嗯，你快去吧。你爹娘若是有异议，你就告诉他们，未来一年内，你姐若是不能随叫随到帮我家干活，便要赔偿三两银子的违约金。”
对症下药，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既然陆父陆母那么爱钱，那就在这方面做文章呗。
只要陆招娣一年内不嫁人，并帮她干活，便能得到一大笔工钱。
这个所谓的“一大笔”，是相对村里那些妇人而言。毕竟对比种地种菜与绣荷包，日入四十文，算相当多了。
反之，陆招娣要是没能履行协议，便得赔偿违约金。啧啧，那可是整整三两银子，对于农村人来说，无疑是巨款。
“乔乔，我现在并不想回家，我想马上尝试一下做工的滋味。”陆招娣兴奋之余，又提了个要求。
陆乔乔完全没意见：“嗯，没问题，你可以现在就过去我家。”
这陆招娣就是一张干净的白纸，只要自己对她好，她必然也会真心回馈。反正自己正好要请工人，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不错。
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家后，陆多宝没来得及在第一时间把这事给说出来。
因为陆母见陆招娣不在家，便用难听的话大声唾骂，斥责陆招娣不懂事不听话。
说得最多的，便是那句“早知道是个不省心的赔钱货，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扔进尿桶里溺死”。
陆母噼里啪啦地骂了许久，等她闭口不吱声时，陆多宝才幽幽冒了一句话。
“娘，大姐得等到傍晚才会回家。她现在是陆乔乔的人，需要在她家干一年的工，已经不是自由身了。”
“什么人不人，什么自由身？都快要嫁人了，还去做什么工？”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三两银子，陆母恨不得明天就把陆招娣给嫁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听大姐说，她若是每天去陆乔乔家干活，便有四十文工钱。若是不去，就得赔一大笔银子。”
果然，陆母听到这话后，立刻两眼发亮，并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每天四十文呀？那挺好的，干脆让你大姐这几天便摆席成亲得了。成亲三天之后，她可以常住在我们家，并去陆乔乔家干活。”
听到这夸张至极的笑声，再对上其算计的眼神，陆家老四陆来娣，忍不住用厌恶的眼神盯着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