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吗?
司妘挑了下眉头,怪不得玄胤刚进宫,就被皇上叫了去,原来是因为这个。
香嫔没有在司妘脸上看到事先设想的崩溃,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不是应该哭闹吵着要去找皇上才对吗?
香嫔不乐意了,继续说道:“只怕这会儿,胤王妃早就换了人了,亏你刚才还在这里洋洋得意地说自胤王爷给足了你安全感,真是可笑呀……”
“谁说胤王妃换了人?”
一道压抑且冰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祁玄胤披着一身的冰冷从殿外走了进来,大步流星。
香嫔原本站在路中间,看到这汹涌不可抵挡的气势之后,识相地让开了路。
讨好的笑了下,“胤王爷……”
祁玄胤目不斜视,没理会,径直走到司妘身旁,大手一伸,示威似的把她揽进了怀中。
“本王的胤王妃只有司妘一人,从前是,现在以后都会是。”
司妘唇角微勾,他说的以前,是前世。
是的,从前世起,他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足够让她无所畏惧随心所欲地活着,亦给了她不管去做任何事都不怕失败的底气。
香嫔嫉妒得有些面目扭曲,胤王那些话,就是可以说给她听的,打她的脸!
“胤王爷这话说得怕是有些为时尚早了吧?若是皇上执意赐婚,难道你还能抗旨不成?”
“本王纵使抗旨又如何?”祁玄胤冷眼睨向香嫔。
香嫔被这大胆的发言给惊到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抗、抗旨那可是死、死罪……”
“滚。”祁玄胤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对于这种人,他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香嫔咬了咬牙,忍着一肚子的气退了出去。
她敢顶撞良妃,敢挖苦司妘,唯独不敢忤逆胤王这个一身杀伐之气的男人。
惹恼了祁玄胤,当场一刀砍了她的脑袋也是有可能的。
香嫔一走,良妃就担忧地指责道:“玄胤,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大不敬啊!真要让你父皇听到了,非得罚你不可!”
“本王便已抗旨,拒娶北越四公主。”祁玄胤淡声道。
抗旨一词,别人或许顶多只敢逞口舌之快,但他,是行动派。
手上沾染着成千上万敌人的鲜血,无数次与死亡擦身而过,他何曾怕过?
他唯一怕的,便是辜负了司妘,让司妘受委屈。
“你这性子……唉……”良妃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你父皇如何罚你?”
她了解皇上,若是别人抗旨,砍头就是,但若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抗旨,顶多就是惩罚一番。
“南疆有小国来犯,白日里,父皇便已传令司大将军,让司大将军速去支援,没有命令,不得回宫,方才,父皇说恐司大将军无法抵挡敌军,让本王带一支兵前往支援,同样,没有传召,不得回宫。”
“这、这不是……唉!”
良妃的手抬起又重重地放了下去。
司妘的心就跟眸子一样的明亮。
南疆一直有军队驻扎,近三年来,总有小国来犯,但每一次都被挡了回去。
由此可见,驻扎在南疆的军队足够有实力抵挡他国来犯,把她爹调过去南疆,这是看她爹心烦,也是给她爹一个下马威。
而她爹堂堂开国大将军,又怎么可能抵挡不住区区小国来犯?况且,真要支援,又怎么只让他带一支军队?之所以把祁玄胤支走,不过是气恼他抗旨。
但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还下了命令,没有传召,不得回宫。
这才是皇上真正的用意。
她与祁玄胤的婚事,就剩十日的时间,倘若到那个时候,皇上还是不让祁玄胤回宫,那她跟谁举行婚事?
这婚事,可不就是顺其自然地推了么?
到时,只需用一句家国大事重于男女私情,就足以堵住百姓悠悠众口。
毕竟胤王爷可是为了保家卫国,这才耽误了终身大事,多伟大!
根本就挑不出错处,还得说皇上决策英明。
接连而至的打击,让良妃身心疲惫,再加上禁足,就算是想帮忙求情,也有心无力。
司妘看得出来良妃的为难,为了不让良妃过多担忧,便拉着祁玄胤出了宫。
刚上马车,话都还没说。
祁玄胤就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嘴,直把她吻得浑身瘫软,目光迷离,这才松开了她,紧紧地把她圈在自己怀中。
“我把无常留给你,这段时间,别住将军府,就住在胤王府,回头我让夜风把烟雨接过来。”
“好。”司妘听话地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
祁玄胤低头,望见那长长翘翘的眼睫毛下,脸蛋软软糯糯的,忍不住重重地亲了一口,再用下巴去蹭她光滑的额头。
额头被他的胡子茬蹭得痒痒的,又有一些扎人,司妘忍不住缩了缩。
抬头只看见他下巴处略带着乌青色的胡子茬,“这胡子,快长出来啦。”
祁玄胤黑眸幽幽,淡声道:“是,胡子茬要长出来了。”
“到时候长长了怎么办?扎人得很呢。”司妘眨着大眼睛,问。
他低笑了一声,黑眸中有着坚决,“自然是剃了它。”
“剃了好,剃了就不扎人了。”
司妘笑着,又用自己软乎乎的脸去蹭了蹭那像是砂纸似的下巴。
祁玄胤笑了,将她抱得更紧,“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了么?等胡子茬长长了,扎人了,就把胡子都剃了,可是现在,胡子还没长长呢!”
她笑眯眯的,清澈的眸子里仿佛装着万千星河,明亮璀璨。
“聪明。”
祁玄胤捏了下她的鼻尖,又欢喜地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果然是他家乖乖王妃,就是懂他。
甚至都不需要他说什么,只一个眼神,就省去了许多解释。
司妘欢欢喜喜地窝在他的怀里,她自是懂他的。
如若他不想去南疆,就算是皇上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为所动。
“只是,玄胤,你何时出发?”
“明日寅时一过,便启程。”
“南疆,可是有八百里呢。”
司妘的声音闷闷地,八百里呢,可远了。
心情一郁闷,脸就鼓了些。
祁玄胤心疼地抚着她鼓起来的小脸,“若是能早日归来,我必定早日归来。”
“若是不能呢?”
司妘仰着小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