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天仿佛没有看见她眼里的那一抹戒备似的,依然说道:“本王心悦司妘已久,怎能说放下就放下?本王不是薄情之人,你说得对,本王想要的是你从此不再伤害司妘,她好你便好,你要什么,本王便给你什么。”
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她还以为祁承天见她起疑心,必定会遮掩一番,但他坦坦荡荡地承认。
司碧迟改了主意,若祁承天骗她,那是居心不良,刚才的就都是虚情假意。
毕竟他太爱司妘,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要是前一天还爱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人才是需要提防的无情之辈。
一个无情的人对爱过的人尚且如此,那么对她这个仇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现下祁承天是个重情义的人,对她来说未必就不是好事。
至少,等她的孩子出生,滴血认亲之后,祁承天必然是不会杀她,时间一长,争得个安稳也是可以的。
“王爷。”司碧迟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姐姐受伤了。”
祁承天一听,刚想要去见司妘,又想起来自己跟她已经绝交了。
只好轻声问:“她……伤得重吗?”
“不重,不过是流了一点血而已,死不了人。”
司碧迟应声,望向树影斑驳处,叹了口气。
没想到司妘是个那么命大的,良妃下手也没能杀了她。
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见祁承天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她又问:“王爷,你不去看一下吗?”
“不去。”
祁承天摇摇头,叹着气,“本王如今跟她绝交了,过去作甚?过去看她,她不领情,那本来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总归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咬着牙也得走下去。
司碧迟回过脸看祁承天,看样子,他是准备放下司妘了。
那她的机会,可就来了……
“王爷刚才说,只要我不伤害司妘,我想要什么,王爷都给我,这话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
祁承天应道。
“好,那我就相信王爷,从今日开始,我绝对不会再去陷害司妘,也请王爷相信我,我是真的要改过,这辈子我就只想跟我的孩子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但这离不开王爷的庇佑。”
言下之意,就是一个交易。
祁承天点头,“本王说要保你跟孩子这辈子都平平安安,便是真的。”
“如此,多谢王爷。”
月色下,司碧迟抱住了祁承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
皇后宫中。
司妘和良妃各坐到一旁,两人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
原本,春华是想要带着她去找爹爹,但那些侍卫是皇后手下的,直接就把她们带来了皇后这里。
皇后坐在凤椅之上,一只手轻轻的扶着额头,嘴角微微向下。
厉声道:“良妃,司妘,你们俩身上的伤都不算严重,今夜又是重阳宴会,宾客众多,这事,就不要惊到了皇上,也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出了这个门,大家就都把自己的嘴巴闭紧了,这件事若是漏出去半个字,本宫拿你们是问!”
“是,皇后娘娘!”
!。众人齐声应道。
皇后脸色这才好了些,又问:“本宫听人说,良妃这是和司妘打起来了,司妘的名字既然已经上了玉牒,便是良妃你的媳妇,婆婆和媳妇打架,这都是什么事?”
良妃神情呆滞,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似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司妘低头捏着自己的手帕,也不说话。
眼下,她连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还没有弄清楚,又怎么能乱说?
这事,不仅关乎她的名声,也关乎良妃的名声。
可以肯定的是,良妃平日里温和贤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今日,处处都奇怪得很。
皇后见两个当事人都不开口,又把目光瞥向了旁观者温浅浅。
“四公主,本宫听说事发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且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点名的温浅浅背一僵。
原本,她是打算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直接回自己宫里,谁知快要回到宫的时候,皇后就派人来截住了她。
皇后都已经知道了,温浅浅只得实话实说。
“回皇后娘娘,本来,良妃娘娘是带着我和司妘一起去赏鲤鱼的,但良妃和司妘说着说着就起了口角,然后良妃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拔出匕首就刺向了司妘……”
温浅浅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下皇后的脸色。
她没有忘记,当时她带进来的那个丫鬟推了司妘一把。
那个丫鬟是谁……她很清楚。
皇后听完,没有变态,眯着眼看向了司妘,问:“本宫的人告诉本宫,你第一时间就喊着让人去抓凶手,怎么,当时在现场还有第三个人?那凶手……又是谁啊?”
温浅浅一听到皇后问起这个,整个人寒毛直竖,眼神惊恐地直盯向司妘。
那宫女……那个宫女是以她的名义带进去的,至于那个宫女到底是谁,她心里也很清楚……
如果司妘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那今晚的事,就跟她有关系了!
不要说……不要说……
温浅浅不断地在心里面祈祷着。
司妘感受到了温浅浅的目光,她故意不去看,而是对着皇后摇了摇头。
“司妘只知道那个人穿着宫女的衣服,面目很是陌生,司妘并不认识。”
温浅浅顿时松了一口气,呼,还好,还好司妘没有说出去宫女是她带进来的。
“是宫女?那……宫女又是谁带进去的?”
皇后继续盘问。
这次,司妘不说话了,是谁带进去的?是温浅浅!
但是看温浅浅害怕心虚的样子,她就知道温浅浅多半是被当枪使了。
司妘不说话,温浅浅急得坐立不安。
就在温浅浅想着要不要自己承认算了的时候。
一直默不作声的良妃幽幽地抬起了眸子,道:“那个宫女,是臣妾近来新收的宫女。”
“良妃新收的宫女?”
皇后先前眉头一皱,疑惑了一下。
后来眼睛亮了亮,是良妃新收的宫女的话,那这事……可就有意思了啊!
“良妃,本宫问你,你为何要对司妘动手?你身边的宫女,又为什么要在帮了你之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