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蛮妃说话过激了点,才会与司妘争执,后来蛮妃摔倒,又一口咬定是司妘推的,臣妾没看清楚,想着与蛮妃多年姐妹,蛮妃总不至于骗我,臣妾便信了蛮妃,后来大猫窜出来挠伤了蛮妃,臣妾一时害怕,慌了,脑子也乱了,蛮妃又一口咬定是司妘指使大猫害得她毁容,臣妾秉着对蛮妃的信任,也以为事情是这样,这才……这才会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宣妃一边说一边“吓得”眼泪哗啦啦的流,看起来无辜极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辜,就是一个相信姐妹情而导致判断失误,出现了误会。
这两人的转变之快,彻底震惊了蛮妃!
明明当时皇后和宣妃不是这样的啊!
蛮妃不懂皇后和宣妃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她只想着自己的脸毁容了,罪魁祸首就是司妘!
“太后娘娘!臣妾说的都是真的!就算臣妾说话直了一点,那司妘也不该顶撞臣妾啊!司妘一定是对臣妾怀恨在心,给猫用了落日欢,害得臣妾毁容!臣妾早就知道司妘这个人心肠歹毒了!她又听得懂动物说话,是个妖女!这妖女,不就是会害人的吗!”
蛮妃一心只想给司妘顶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逻辑错乱。
良妃在旁边看得清楚明白。
怪不得毁容的人会是蛮妃,但凡蛮妃有皇后和宣妃一半的精明,就该知道这件事司妘是清白的。
“蛮妃妹妹,本宫问你,你先前都说了没有亲眼看到司妘指使大猫,如今,胡太医又给出了大猫攻击你是因为被人下了落日欢,你又恰好那日喝了松花酒,这事,怎么就和司妘有关了?”
良妃这一问,蛮妃顿时脑袋有点乱,理不清头绪。
“还有,你总说是司妘给猫用了落日欢,这猫用了落日欢,又只会攻击身上有松花酒气味的人,那本宫问你,你在赏菊之前,可见过司妘?”
“这个倒没有……”蛮妃下意识地回答。
“既然司妘事先没有见过你,那她就不知道你喝了松花酒,这给猫用落日欢一事,更不可能。还有,你说司妘是妖女,但你可知道,恩平县的百姓们称呼司妘为神女?是妖还是神,全凭人们内心判断罢了,至少在本宫这,司妘是神女,她正直善良,做不出这种卑鄙龌龊的事。”
良妃逐一条理清晰地把事情抽丝剥茧,摆在大家面前。
事实就是如此。
祁承天微微一笑,站了出来补充道:“蛮妃娘娘,请你仔细想想,司妘是宫外人,断然是不可能知道你喝了松花酒,再者,落日欢乃是西疆特有,无论是司妘,亦或者是司大将军,都未曾和西疆的人有所往来,你被人所害是真,但害你的人绝不是司妘,本王认为,你不妨想想是谁知道你喝了松花酒,又是谁,与西疆的人有所往来。”
事情至此,就算蛮妃再怎么愚蠢,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良妃和祁承天说的话句句在理,况且……
那松花酒……
蛮妃看了一眼宣妃,那松花酒,是早上宣妃让人送去给她的,叫她尝尝味道好不好,好的话再让人给她送。
于是她便喝了松花酒。
也就是说,知道她喝了松花酒的人,除了她宫里面的人就只有宣妃。
偏偏是宣妃,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太后见时机成熟,便说道:“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司妘是清白的,并没有陷害蛮妃,但是你们三人,一个两个都在诬陷司妘,为表公平,哀家必须要对你们做出惩处。”
“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滥用私刑,哀家命你回去禁足一天,好好想清楚,另,司大将军是功臣,司妘又在恩平县一事功不可没,你必须给司妘赔礼道歉,莫寒了人心。”
“是,臣妾明白。”
皇后敛下眸子,对司妘的憎恶渐浓,但今日是她存着侥幸之心,失策了,不得不吃了这个苦头。
他日,但凡让她逮到机会,司妘都别想好过!
左右,司妘要嫁给胤王,便算是宫中人,机会多的是!
“司妘,是本宫没有查明真相,让你受委屈了,本宫给你道歉,为表歉意,本宫回去便让人将礼品送到将军府。”
司妘微微笑了下,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能对皇后做出这样的处罚,她已经很满意。
“宣妃。”太后又看向了宣妃,“你盲目自信,又满口不实之言,实在是过分,哀家便罚你一月俸禄,禁足三天,向司妘赔礼道歉。”
“是,太后娘娘。”
宣妃咬牙应下,这个惩罚不算严重,但却是侮辱了她!
堂堂一个妃子,居然输给了司妘这么个黄毛丫头!
她神情僵硬地给司妘道了歉,和皇后一样,许诺送礼上门。
轮到蛮妃的时候,蛮妃大受打击,她别以为陷害她的人是司妘,却没想到另有其人,还是一个自己信任的人。
太后在宣布对蛮妃的处罚的时候,蛮妃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蛮妃,你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诬陷他人,实在是不配为妃,这事,哀家自会向皇上说明,你便给司妘赔礼道歉,禁足一月。”
蛮妃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毁容了,现在连妃位都没有了。
禁足一月,那便是意味着一个月都见不到皇上,这必定失宠啊!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蛮妃缓缓看了一眼宣妃,之后麻木地给司妘道了歉。
事情至此,便是告一段落。
这样的处罚,明明确确地警告了在场的人,司妘深得太后和良妃的喜爱,不是谁都能随意诬陷欺负的。
午后。
司妘要出宫,祁承天便把猫交给胡太医带回去,护送她出宫。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宫里,深秋的艳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不比夏日刺眼炎热。
司妘垂着眸子,思绪复杂。
今日,她虽然是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却也得罪了皇后和宣妃,只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司妘,你听说了三哥要去迎接北越四公主的事吗?”祁承天问。
司妘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声音有点低,“知道,方才在太后宫中,皇后说了这事。”
“若是四公主看上三哥,麻烦就大了。”
秋风送来几丝忧愁,吹进了祁承天的眼里。
这忧愁,也落在了司妘脸上。
她不语。
祁承天低头看她,很是心疼,情不自禁地牵起了她的手。
“司妘,本王的心永远不会变,无论何时,只要你回头,本王便一直在。”
司妘还没来得及从祁承天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就看到前面转角处走出来一个墨蓝色高大的身影。
是祁玄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