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顺着烟雨的脸流到了下巴处,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充斥着这个窄小逼仄的暗室。
她死死地瞪着司碧迟,就是不屈服。
司碧迟狞笑着收回了手,将自己的手用手帕擦了擦,随后嫌弃地丢在地上。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条有骨气的狗,可惜了,你这张还看得过去的脸蛋,现在也毁了容。”
司碧迟凑近了些,欣赏着她留在烟雨脸上带血的指甲印。
五个指甲印,每一个都深深地陷进肉里。
啧,多美。
“今晚,我还要忙,就暂且先放过你,不过,我告诉你,明日,你会很惨,你最好好好想想,是选择为司妘丢了你的小命,还是选择跟着我留着你的命。”
“呸!”
烟雨冲司碧迟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司碧迟!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这种人为伍!”
“我这种人?哼!”
司碧迟扬手就给烟雨来了一巴掌,“我这种人随时都能取了你的小命!明日,有你受的!”
放完狠话,司碧迟扬长而去。
门重新被关上,灯也被熄灭,一片黑暗。
烟雨窝在角落里,脸颊刺痛刺痛的,她不怕司碧迟会对她怎样,就怕她家小姐会因为她落到司碧迟手里。
她的命,本就是她家小姐救回来的,若是连累了她家小姐,她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向大夫人交差,
小姐,你千万别来救我……
出了门,司碧迟又换了一个脸色。
梅素芝已经洗完了澡,她便命人把晚膳安排在花园里。
看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还有旁边站着的五六个丫鬟,梅素芝心里很是羡慕。
自从被贬为庶民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么高级的待遇,更别说是吃这些好酒好菜了。
顿时一脸羡慕地说道:“碧迟,你现在过得真好比以前在将军府还要好。”
司碧迟听了,假惺惺地随手夹了一块肉,放到梅素芝的碗里。
“也就比以前好一点吧,看你现在瘦的,多吃一点肉,这样对你的伤也好。”
梅素芝望着碗里的肉,顿时有些感动。
这些天以来,司碧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碧迟,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敬你一杯。”
“说这样客气的话干什么?我们毕竟是好姐妹,我帮你,自然是正常的。”
司碧迟说着,跟梅素芝碰了一下杯子。
之后又夹起一块肉,在辣酱碟里滚了一圈,直到蘸满了辣酱,这才送进嘴里。
梅素芝看着这一幕,很是不解。
她明明记得司碧迟并不爱吃辣,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反而嗜辣如命了?
“碧迟,你以前不是不爱吃辣吗?你怎么吃这么多辣椒?”
司碧迟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辣酱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
“人都是会变的,口味会变也很正常,而且这个辣酱真的很好吃,你也吃一下吧。”
“不不不。”
梅素芝一个劲地摇头。
“你不吃算了。”
司碧迟耸了耸肩膀,又夹起一块肉,照例要蘸满了辣酱,这才吃进肚子里。
这一吃,胃里不知怎么,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就干呕了一下。
还喃喃道:“也不知道这些天怎么了,总是觉得反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梅素芝拧了下眉头,她总觉得司碧迟的反应有点奇怪,就像是……
就像是有身孕了一样!
顿时,她惊讶地喊了一句:“碧迟,你这又是爱吃辣又是干呕的,你该不会是有孩子了吧?”
司碧迟一口酒就喷了出来,“素芝,你不要胡说。”
“真的,碧迟,我发誓我没有胡说,我听我娘说这人如果有了身孕,就可能会变得爱吃酸或者爱吃辣,这症状,跟你一模一样!”
仿佛一言惊起千层浪,司碧迟整个人都麻了,手里捏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样的说法,她好像隐隐约约也听说过……
她不会,真的有身孕了吧?
梅素芝越说越觉得司碧迟是有了孩子。
“我娘还说了,酸儿辣女,你这么爱吃辣,肚子里可能是一个女儿,对,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司碧迟整个人震惊得不行,她缓缓抬起了手放在腹部。
这里,真的有了一个孩子吗?
“素芝,难道,我真的有了孩子?”
梅素芝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说道:“我也是猜的,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请郎中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说请就请。
司碧迟当即就叫一个丫鬟出去请郎中。
很快。
一个郎中被请了过来。
司碧迟迫不及待地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梅素芝。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她才伸出手去让郎中把脉。
郎中把手放在她的手腕处,微微用力,探着她的脉搏。
片刻后,郎中松开了手,说道:“姑娘,根据你的脉象来看,是喜脉。”
“什么?”
司碧迟傻了眼了,居然是喜脉!竟然,竟然是喜脉!
“不过,姑娘的脉象似乎很是不稳,在下为姑娘抓几副中药吧。”
话说着,就拿起纸和笔,洋洋洒洒地写了药方子。
送走郎中后,司碧迟捏着药方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梅素芝吃饱喝足,警戒心也降低了许多。
此刻,也很是好奇司碧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碧迟,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要把孩子留下来吗?”
司碧迟轻轻地把手放在腹部,真不敢想象,那里,居然有了一个孩子。
至于孩子是谁的,怕是,怕是只有一个可能。、
“孩子……自然是孩子爹的。”
她似答非答。
梅素芝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那你如果决定要这个孩子的话,就得给孩子一个名分,孩子生下来没有名分,是不幸的。”
“名分……”司碧迟喃喃着。
自从她跟了襄王,每一次同床共枕,襄王都会防止她有孩子,早早地让她喝了药。
而后来,襄王把她送给了烨王,她每次伺候烨王之前,也是喝了药的。
唯有……
唯有那一次在宫里,跟安王祁承天没有喝药……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有了孩子。
这孩子也是命大,喝了那么多次的药也没有掉。
或许……或许是上天可怜她,有了孩子,她就多了一重保障。
司碧迟想着,又抬手摸了摸肚子,“这是个命大的孩子。”
“你要把孩子留下来?孩子的爹,是谁啊?”梅素芝再次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