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被那毒蛇般的眼睛盯得后背直发凉。
烨王摩挲着下巴，看了一眼地上早已经没有气息的美人儿。
这里的美人儿，都已经玩过了，就连司碧迟也玩了几次，确实是有一点没意思。
他也确实是想尝尝司妘这个“野味”。
但……一想到胤王就在隔壁，他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不了，下次再来天上一品阁，点这个丫鬟玩玩就是，左右，这丫鬟也逃不掉。
于是烨王径直站了起来，身上的水哗啦啦的往下掉，说道：“本王今日也没这个心情玩了，回去。”
“是，王爷。”
司碧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来不及为自己穿衣裳，就先讨好地拿过烨王的衣裳，为他穿上。
这时，站在旁边的司妘才松了一口气。
烟雨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出去时，烨王和司碧迟特意蒙上了脸。
其余的丫鬟一得到自由，纷纷冲了出去，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只有司妘和烟雨还站在房间里。
烟雨望着那几个惨死的美人儿，心里一阵后怕，“小姐，这个烨王真的是太变态了，他简直视人命如草芥！刚才他说要小姐你过去伺候的时候，我差点吓得两眼一翻白晕过去！”
想起刚才的惊险，烟雨一个劲地抚着胸口。
短短小半天的时间，需要她用一辈子去治愈。
这里的血腥味，还在肆无忌惮地侵袭着每一个毛孔，激起一个个鸡皮疙瘩。
司妘拧着眉头，一语不发。
这里死掉的人，每一个都是无辜的。
那烨王杀人，不需要理由，想杀就杀，如此随意。
若是那样的人与襄王勾结，两人之间的阴谋成功了的话……
只怕到时，人间便会成为人间炼狱。
必须要阻止！必须要把这一切告诉祁玄胤！
“哟！原来你们在这里呢！叫我一阵好找。”
霞姐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看到司妘和烟雨，眼睛一亮。
又看到她们俩的脸色不太对，安慰了几句。
“刚才吓到你们了吧？那位客人是特殊了点，放心，大部分客人都是很好的，不过，就是可怜了她们几个，歌舞都是一绝的人儿，她们一死，又得重新买歌姬舞姬了，唉～”
霞姐叹了口气，语气里不是可惜那几条生命就这么没了，而是可惜她们不能再为天上一品阁赚银子。
这就是人性的淡漠。
司妘收回了目光，刚想要走出去，又听见霞姐叫住了她。
“诶，小云，你等等，刚才呀，又来了一位贵客，张口就要你过去伺候，而且，只点了你去伺候！你呀，有福气了！第一天就遇见了贵人！”
霞姐说着，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贵人？
刚才来的？
只点名要她伺候？
司妘弱弱地问了一句：“那贵人，是胤王爷？”
“没错！就是胤王爷！快，快跟我过去，别让贵人等急了！”
霞姐显然异常开心，拉着司妘就往外走。
还不忘记打发烟雨，“那个，小雨啊，今天你也吓到了，你就先去歇着吧啊！”
烟雨点头，“好！”
贵人是胤王爷，她自然是不用担心她家小姐啦！
司妘就这样被霞姐拉了出去，刚想要敲门的时候，霞姐又停下了手。
小声地咕哝了句：“不行，你身上的血腥味这么浓，贵人不喜欢怎么办……”
于是，司妘又被霞姐拉着转了个方向，愣是换了一套衣裳，又往她的腰间挂了一个香囊，最后才把她推进了豪华包厢里面。
如霞姐所说，这个豪华包厢里面果然除了祁玄胤以外，再没有别人。
祁玄胤就坐在窗边，慢悠悠地品着茶，漆黑的眸子如同黑宝石，听到动静，眸色暗了暗，却没有抬起头。
整个包厢，都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司妘捏着衣角，有些心虚地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她很明显的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心情不好。
祁玄胤极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她心情不好，这还是第一次。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心里也清楚。
只是，只是前世虽然说是成了亲，但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祁玄胤的情绪。
这一世，她格外在意他的情绪，但她还真的是没有哄过男人……
怎么办……
她捏着衣角，微微咬着嘴唇，脑子疯狂的转着，都快急到冒烟了。
“过来。”
终于，他开了口，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司妘呼吸一紧。
这个男人平时冷着一张脸，都已经压迫感十足，这会儿，她紧张到快要呼吸不过来。
心里不禁抱着一丝侥幸，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说不定，说不定他没有认出她呢？
对，她易了容，吃了变声丸，她照的着镜子都认不出来自己。
祁玄胤应该也不会认出来！
司妘抱着这一丝侥幸心理，挤出笑容来，问道：“王爷，请问有何吩咐？”
祁玄胤黑眸沉了沉，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伸出两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说道：“倒酒。”
司妘拿起酒壶，往他的酒杯里倒酒，也许是太过心虚，也许是太过紧张，手都在微微发抖。
“王爷，你、你的酒……”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祁玄胤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出了她。
祁玄胤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之后，淡声道：“你方才是在隔壁豪华包厢伺候，正好，本王素爱听八卦，你便说说你刚才的见闻。”
司妘：“……”
还素爱听八卦？她怎么不知道祁玄胤有这个爱好？
刚才的见闻……那是能说的吗？
该听的，不该听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听了看了……
她严重怀疑，祁玄胤是故意的！
见她不说话，祁玄胤抬起了那双漆黑的眸子，略带戏谑地问：“怎么，天上一品阁的丫鬟，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
司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不就是在逼着她说嘛！
但刚才的见闻是真的不兴说……
于是她假装为难，说道：“天上一品阁上还是有规矩的，不能透露贵客的隐私……”
祁玄胤挑了下眉，“哦？本王听说，这天上一品阁的规矩，是由贵客定的，本王，便是贵客。”
“……”
司妘彻底说不出话来。
确实，在天上一品阁，贵客只要有银子，就可以制定规则。
祁玄胤一点都不打算放过她，转着酒杯，幽幽问道：“你，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