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胤这一问,就问到了关键点。
伍灿低着头,不敢看祁玄胤漆黑的眸子。
那样的一双眸子,实在是太让人有压力了。
“说。”祁玄胤再次发话。
伍灿吓得浑身发抖,现在,他说或不说,胤王爷都已经猜到了答案。
要是再嘴硬,只怕今晚脑袋就得掉在这。
他不敢再装糊涂。
“回王爷,此事,此事确实不是梅大人一人主导的,梅大人是跟人合作了的,只是,只是那人……臣、臣不敢说呀!那人位高权重,要臣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伍灿哭丧着脸,他是真的害怕那人啊!
尽管他没有明说,但宫里这样的人……
祁玄胤眸子暗了暗,这样的人,他只想得到一个。
元景帝同样眸色复杂,大齐是他的天下,那样的人是谁,他心知肚明。
一时间,殿堂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元景帝抬起了威严的眸子。
“伍灿,朕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得戴罪立功。”
“是是是!多谢皇上!臣多谢皇上!”
伍灿一听皇上不会杀了他,立马又磕了几个响头。
“这样……”
元景帝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把要伍灿做的事说了一遍。
伍灿连连应着。
最后,伍灿是怎么来的,便被怎么送了回去。
殿里,只剩祁玄胤和皇上两人。
皇上看了眼祁玄胤,叹了口气,“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话,倒是真的。对了,近来,承天可有好些啊?他还是不愿意见人吗?”
“是,他受打击颇深。”
这些时日,他不是没有去看过祁承天,也想着带祁承天出去走走,结果每次都被拒绝了。
“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是为难他了,这也是朕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兄弟之间,本该和睦,奈何在这深宫之中,本无兄弟之情可言。不过,有的人野心终究是太大,执念太深,终会害了自己。”
说完。
元景帝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本威严的龙颜,这会儿似乎憔悴了不少。
祁玄胤眸色深暗了下,并未说什么。
只是等元景帝平复后,说道:“明日,将军府的老夫人,就该下葬了。”
将军的老夫人,也就是司正的娘。
元景帝望向祁玄胤,视线停在了那样与他些许相似的脸上。
他了解这个儿子,断然是不会多管闲事。
这次开口,为的是司妘。
“玄胤啊。你可知,人若是用情至深,则会有伤了自己的危险?况且,天底下好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何独独钟情于司妘?”
元景帝难得的卸下了君王的威严,用父亲的语气跟他说话。
祁玄胤勾了下唇角。
一想到那张软软糯糯的脸,他就会从心底中涌起一股喜悦。
只是想到她,便已觉得欢喜。
“纵然天下景色多娇,我独倾心司妘,司妘亦是人间值得。”
元景帝不知问了祁玄胤多少次,是否非司妘不可。
祁玄胤的答案也是越来越坚决,不曾有一丝迟疑。
看来,他是非司妘不可。
元景帝叹了口气,“罢了,朕不是昏君,明日,便让司正回去,就说朕出于人道,念着司正之前劳苦功高,特准他回去尽最后的孝心,但,料理完后事,须得把司正带回来,朕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是,多谢父皇。”
祁玄胤难得的对元景帝拱了拱手
他退下去之后,元景帝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除了为司妘,还从未放低过一丝丝姿态。
彼时。
襄王府。
梳洗之后的司碧迟隔着床帘,跪在了外面的地上,两眼通红地隔着床帘往里望去。
床帘是薄薄的一层纱,借着明亮亮的烛光,她隐约可以见到床上缠绵起伏的身躯。
而其中一副身躯,来自于她爱到入骨的男人——她的胤王爷。
明明她才刚从假死的状态活过来,襄王爷就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司碧迟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她明白,襄王爷这是在惩罚她!
这是给她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惩罚!
她不恨王爷,她只恨司妘!
要不是司妘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她,她的计划又怎么会失败?
她的计划要不是失败了,襄王爷又怎么会惩罚她?
巫绫那个贱人又怎么会趁虚而入抢走了她的襄王爷?
司妘!都怪司妘!
娘亲说得对,司妘生下来就是克她的!
司妘一天不死,她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碧迟。”
正想着,窗帘里传来了祁承泽略有些喘气的声音。
司碧迟赶紧卑微地垂下了头,“王爷,碧迟在这呢!”
“碧迟,你可知,你实在是让本王太过失望了!本王以为,你的姿色你的能力是足以当本王的襄王妃的,没想到,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本王失望!你拿什么跟巫绫比?嗯?”
祁承泽一边说着,一边不曾停下动作。
期间,巫绫销魂的声音也是一声比一声大,好像是在向司碧迟示威一样。
这简直就是双重打击!
司碧迟红着眼,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不配当襄王妃?
那、那这是打算让巫绫当襄王妃吗?
司碧迟不敢再想下去,她只知道,她不能够失去她的襄王爷!
“王爷,碧迟知错!是碧迟不好!王爷要打要骂,碧迟都认了!碧迟求王爷,不要赶碧迟走,碧迟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只要,只要王爷让碧迟留在王爷身边就行!碧迟不能没有王爷!若是没了王爷,碧迟活不下去的!”
她哭着说完。
却迟迟没有听到祁承泽的回话。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两人交缠的声响。
直到,直到她听见巫绫响起满足的声音。
司碧迟的脸都扭曲了,原来,原来她不在的时候,巫绫就是这样抢走她的男人!
贱女人!
祁承泽懒懒地说了句:“你知道的,本王从不留无用之人。”
司碧迟一下子就从怨恨中回过神,慌了。
连忙跪着往前爬了几步,他不叫她起来,她不敢起来。
“王爷!王爷!碧迟真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王爷不赶碧迟走!哪怕是要碧迟割血挖心,碧迟也愿意!求求你了!王爷!”
她现在的样子,卑微到不如街上的流浪狗。
床帘内,祁承泽扬起了邪恶玩味的笑容。
随后从床帘伸出手去,朝她道:“碧迟,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