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烟雨吓坏了,赶紧去扶起司妘。
老妪见了,利索地从夜风背上跳了下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抱进去啊!”
此时的老妪哪里还有一开始时的虚弱?
整个人都生龙活虎的样子!
夜风虽然心里疑惑,但也知道不是质问的时候。
一把抱起司妘就跟着老妪走了进去。
一进屋,老妪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指着矮榻让夜风把人放下来。
之后在屋里边走边喊:“老头子!快出来!”
“来了!”
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和老妪年龄相仿的老翁走了出来。
那老妪见了老翁,走过去就“啪”的一巴掌打在老翁手臂上。
骂骂咧咧的,“没听到外边有动静吗?也不知道早点出来!”
那老翁虽然挨了一巴掌,脸上也还是乐呵呵的。
解释道:“这不是你要回来,给你弄吃的去了。”
“一会儿再吃,先把家伙拿出来,稳住那姑娘的毒再说。”
老翁听了,只看了一眼躺在矮榻上的司妘,原本乐呵呵的神情立马严肃下来。
快步走进了里间。
“中毒?老婆婆,你说我家小姐是中毒了?”
烟雨急得抓着老妪的手问。
老妪倒了三杯茶,自己喝了一杯,又对烟雨夜风道:“赶路赶了这么久,都渴了吧?润润喉。”
烟雨哪里还有喝茶的心情?
她只想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老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妪喝了一口茶,这才解释道:“你家小姐前两日是不是时常犯困?叫醒她是不是要费很大的力气?”
“是……”
“就今日精神了许多是吧?”老妪又问。
烟雨这会儿已经猜到了老妪不简单,赶紧点头,“没错,我以为小姐好起来了,可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呢?”
“唉!”老妪叹了口气,“你家小姐是中毒了,这毒叫一世眠,顾名思义,此毒若是不解,司妘姑娘就永远醒不过来,直到在睡梦中死去,中了毒的人,除了嗜睡,也没别的症状,起初,你们只会以为是没睡够,或者是太累了,两日后,又奇迹般的一点都不困,而且很有精神,于是你们更加以为先前犯困是因为没睡够。
这一世眠,就狡猾在这里呢!它短暂让人恢复精神,以为自己没事了,殊不知,这第三天才是最凶的时候,若是不能及时解毒,过了这第三天,就算是有神仙药,也救不回来,所幸你们今日去清风宅的时候,我多看了司妘姑娘两眼,之后你们出来,我又趁机近距离看了下,才发现她中了此毒。”
老妪一口气说完,说得嘴巴都干了,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烟雨机灵,听老妪这么说,又见老妪根本就不像是肚子痛的样子。
于是大胆猜测:“所以,老婆婆,你根本就没生病,你吐的那口血是假的,你只是想救我家小姐,这才执意要我家小姐跟着你回来?”
“唔……你这小脑瓜挺聪明。”老妪点头。
夜风又问:“那你怎么不直接说呢?”
老妪瞥了一眼夜风,鄙夷地道:“你这脑袋瓜就不如人家灵活,你都对我起了疑心,司妘姑娘的毒一般人看不出来,况且她今日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我要是跟你们说她中毒了,要死了,你们会信?”
别说是不会信,只怕到时还得把她轰出去!
更是会直接把她当坏人!
夜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的判断没错,这个老妪不是一般人。
而且似乎还是个好人。
“老爷爷呢?他怎么还没出来?”
烟雨一心只想救回她家小姐。
老妪站了起来,“这不就来了?”
烟雨刚还在纳闷老翁拿个东西怎么拿了这么久,结果一看。
那老翁抱着一大堆东西出来,东西堆得高高的,都快看不见他人了。
各种大大小小的罐子,奇形怪状的草药,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风干的动物内脏的东西。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是烟雨不曾见过的。
老妪活动了下筋骨,之后从那堆东西里拿出个缠起来的布包。
布包摊开来,是各种银针。
老妪看了一遍东西,确定齐全后,道:“老头子,我们开始吧。”
老翁点了点头,准备开始。
烟雨有些担心地问:“老婆婆,你、你是真的会救我家小姐吧?”
“放心,老婆子我要是坏人,你们早就死了,哪里还走得到这里。”
“可是……”
烟雨还想继续问。
夜风就拉了拉烟雨,道:“老婆婆说的没错,她若是要害人,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相信她,她不是坏人。”
以他的判断,这老妪不仅身怀武功,还极其擅长用毒。
毕竟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司妘中了毒,这老妪却是一下子看出来了。
老妪若是想杀了他们,轻而易举的事。
听夜风这么一说,烟雨的担忧少了许多。
对老妪道:“那、那就拜托老婆婆了。”
“嗯,先看看她的毒如何了。”
老妪说着,抓起司妘的无名指,用一根银针刺破,再一挤,有血流了出来。
血竟然是黑色的!
如同浓墨一样的黑!
烟雨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敢哭出声,就怕干扰了老妪,只得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一旁的夜风心里也不好受,见烟雨都快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就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烟雨愣了下,对着夜风的手就是狠狠一咬。
夜风抿着嘴唇,一语不发,默默地任由烟雨咬他的手。
“太迟了,都蔓延至全身了,老头子,动手!一刻钟都耽误不得!”
老妪一改先前轻松的模样,神情凝重,精准地取出几根银针。
对着司妘头上的几个穴道,快准狠地扎了下去。
而老翁也没有闲着,这只手抓过一味药,那只手抓过一味药,甚至都不需要称重。
将药捣碎混合在一起之后,便抹在了司妘的脖子处。
这边老翁刚抹完药,那边老妪就下了针。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上药,一个下针,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刻钟后。
老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老妪也松了一口气。
“老婆婆,我家小姐怎么样了?”烟雨问。
老妪扯过老翁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说道:“只是暂时保住了她的命,若要解毒,须得有那一味药,但……那一味药,需要一个人亲自去取。”
“谁?”烟雨又问。
“胤王——祁玄胤。”
老妪说完,又看了一眼天色,道:“不出所料的话,胤王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