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侧妃?”
司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祁承天居然称呼司碧迟为安侧妃?
“祁承天,你是认真的吗?”
祁承天板着脸,抿着嘴唇,“本王再警告你一次,不得对本王的安侧妃不敬!”
向来温和的眼神,看向司妘时,已然变成夹带着厌恶的警告。
这是司妘之前从未在他脸上看过的眼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妘眼神一冷,毫无预兆地就甩了司碧迟一巴掌!
司碧迟没料到司妘那么大的胆,前一秒刚被警告,后一秒就打了她。
因此根本就没躲开。
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一巴掌。
司妘冷哼了一声,故意挑衅道:“安侧妃是吧?我就打她了,怎么着?”
说话间,她一把揪过还在发愣的司碧迟。
司碧迟见自己又要挨打,但她又不敢出手,怕在另一旁的祁玄胤会要了她的命。
惊慌之间朝祁承天大喊起来。
“王爷,司妘又要打我了!王爷救我!”
祁承天脸色沉得可怕,看向司妘的眼神里,已然有了杀意!
司妘眸子微冷,微微抿着唇,非但不怕他。
还抬起了脚,当着他的面,狠狠地踹了司碧迟一脚!
“啊!”司碧迟尖叫倒地。
祁承天杀意迸发,手里忽然现出一把匕首,对着司妘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动作之快之干脆,似乎要杀了她一般!
司妘站在原地,直视着祁承天的眼睛,一脸坚决,摆明了绝对不躲开!
她在赌,在赌祁承天是不是真的狠心到对她下杀手!
祁承天看着她那双清澈坚毅的眸子,无动于衷,手上的动作是点都没有停顿!
他眼里的杀意是真的!
就是要杀她!
就在匕首离司妘的脖子只差一寸的时候,寒光一闪。
“叮——”
祁承天手里的匕首被打飞。
祁玄胤手握长剑,将司妘搂入怀中,黑眸结了一层霜。
冷冷地向着祁承天开口。
“本王的王妃,亦是动不得。”
司妘松了一口气,好在她与祁玄胤足够有默契,要不然,小命不保!
没想到祁承天居然是真的要下杀手!
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个人。
她甚至怀疑眼前的祁承天是假的。
司碧迟见祁玄胤已经插手了这事。
只得忍下心里的恨意,拉了下祁承天。
“王爷,算了吧,我们该出发了。”
“好,都依你。”
对上司碧迟,祁承天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还温柔地伸手搂住司碧迟的肩膀,扶着她上马车。
惊得另一边的烟雨和夜风怀疑人生。
“小姐!”烟雨担心地喊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蹭蹭蹭地跑过来,“小姐,你刚才那样冒险,真是吓死人了!”
要不是夜风拉着她,她就扑上去舍身救主了!
司妘安慰似的笑了笑,捏了下烟雨的小脸蛋。
“放心吧,你家小姐命硬着呢。”
夜风此时也走了过来,嘴里啧啧啧地称奇。
“这个安王是假的吧?居然对司妘姑娘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明明昨天还一心是司妘姑娘,今天倒是换成了司碧迟。”
“多嘴,驾车。”
祁玄胤斜睨了夜风一眼。
拉着司妘的手就上了马车。
夜风和烟雨照旧是坐在了外面。
司妘刚才的试探,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今天的祁承天,已经和昨天的完全不同,并且,不像是假装的。
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呼。”司妘轻呼了一口气,“玄胤,你说,刚才那个是不是假的安王啊?”
都说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即使是伪装,也必然会有细微的变化。
但是刚才,她当真就没有找到一点点伪装的痕迹。
祁承天的眼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祁玄胤将她搂在怀里,寒意尽数褪去,肯定地答道:“不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假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妘有些疲惫地靠在祁玄胤的肩膀上,小手绕弄着肩前的长发。
“他被控制了。”
祁玄胤肯定地应着。
他常年征战,走南闯北,见识过许多。
这种控制他人的手段,他就曾见过。
但能控制他人的方法不只是一种,他不好说是哪种。
这也是他为什么刚才不让夜风把祁承天绑起来的原因。
司妘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刚才,也猜到了这个可能。
也只有这个可能。
“这样的话,我们就有麻烦了。”
敌人如果是司碧迟,大可不必手下留情。
换成祁承天,就棘手得很。
祁承天不仅是祁玄胤的手足,还皇上所重视的皇子之一。
必然是不可不顾的。
“不过……”
司妘话锋一转,“司碧迟完全可以杀了安王,她没有这么做,就代表着安王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祁玄胤点头认可,“必须要尽快查清此事。”
拖的时间越久,祁承天就越危险。
司妘点了点头,她知道祁玄胤在担心什么。
此时的司碧迟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要她顺着司碧迟这条藤蔓摸查下去,就可以将和司碧迟沆瀣一气的人连根拔起。
到那时,才是真正为自己报了仇。
“喳……喳喳喳……”
“叽叽喳喳喳……”
司妘刚想着小憩一会,就听见了外面由远而近的鸟叫声。
顿时坐直了身子,微微侧着耳朵认真听。
不一会儿,那群鸟便叽叽喳喳地从马车上空飞了过去。
鸟叫声也越来越远。
“听到什么了?”祁玄胤嗓音慵懒地问了句。
看着她黛眉微蹙,就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
司妘挺直的背放松下来。
呼了口气,说道:“它们说南川城恩平县已经发生了蝗灾,灾情很是严重,几乎所有的庄稼都颗粒无收。”
这场大蝗灾是前世之事,她只记得大概时间,并不记得确切是哪天。
如今看来,是比她所记得的要早了两天。
两天,足以引发大乱。
祁玄胤那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担忧。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于经历了一场三百年一遇的大蝗灾,一无所有的百姓来说,两天亦是度日如年。
必须要尽快赶到。
为了赶路,司妘一行人,直接放弃了在驿站歇脚的念头。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一点都看不清路的时候,才选择在一片树林前稍作休息。
这片树林临着一条河,很方便。
让司妘没想到的时候,祁承天和司碧迟,竟也跟着在这里过夜。
看着与祁承天并肩坐在一起的司碧迟。
司妘想了想,还是喝了一口酒,站起来朝着司碧迟走去。
见她过来。
司碧迟毫不意外,“怎么了?姐姐,你这是想要跟我叙旧吗?”
“借一步说话。”司妘开门见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