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祁玄胤的桌子实在是足够偏僻,其他宾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可怜一旁的夜风瞬间石化,“……”
之后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敢从他家主子嘴里抢吃的,司妘是第一人!
只是这后果怕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祁玄胤看了一眼空了的筷子,眸子闪过一抹戏谑。
“你似乎很喜欢从本王嘴里抢吃的?”
上一次在清风楼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司妘快速将金包肉吞下去,脸一红。
当时她太心急,怕喊祁玄胤来不及,就直接上嘴了……
这下可怎么解释?
“说吧,这次是为何?”祁玄胤问道。
经过清风楼那次他便知道,她不是一个会胡来的人。
但夜风不知。
夜风此刻正用一种吃了苍蝇的目光看着祁玄胤。
不是吧?不是吧?
这都不生气?
虽说司妘是他家主子恩人,但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耐心这么好了?
司妘也有些诧异,正常人被人从嘴里抢走了吃的,早就暴跳如雷,祁玄胤居然没生气?
甚至还很有耐心地问她缘由?
怀着忐忑的心情,司妘端过了那盘金包肉,弱弱道:“这是用蚕蛹做的……”
“所以?”祁玄胤轻挑了下眉头。
“你不能吃蚕蛹。”司妘脱口而出。
说完才想起,她重生了!不是胤王妃!
前世,祁玄胤不能吃蚕蛹的事,只有他和她知道。
看着祁玄胤眸中探究的意味越来越浓郁,司妘浑身发烫,背后甚至冒出一层汗。
赶紧解释:“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道菜有蚕蛹,我刚才吃过了,实在是难吃到不行,我听说你对吃的极讲究,怕你吃了会影响胃口,所以就特意过来告诉你不要吃这道菜。”
司妘越说越心虚,这么烂的理由,怎么连她自己都不信。
祁玄胤看着她一个劲地揪着自己的衣袖,只差没有把“心虚”两字写在脸上。
眸里又多了一丝笑意,“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这下不只是夜风,就连司妘都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祁玄胤。
居然……信了?
不是吧?这都信了?
夜风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那、那个,主、主子,你要不要再想清楚一点?”
虽然他不知道司妘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么草率的理由,他都不信啊!
主子!这个女人在忽悠你啊!
你千万别信!
祁玄胤一记眼神杀过去,睨向夜风:“你在教本王做事?”
“不敢!属下不敢!”夜风瞬间怂了。
赶紧往自己嘴里扒了一大口饭,“属下吃、吃饭!”
他还是吃饭吧!
司妘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前世到底是对祁玄胤的了解太少了。
“王爷,你……”
她很想说,要不你再问问?
这是祁玄胤的弱点,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她知道。
一个战神被人得知自己的弱点,那是很危险的。
他就这样相信了她,她怕他是不是想先稳住她,然后转身就杀人灭口……
祁玄胤有些玩味地欣赏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忐忑不安水汪汪低颤的眸子。
低哑的嗓音带上一丝戏谑,“你在怕本王?”
他的嗓音极其好听,低哑富有磁性,听得司妘耳朵酥酥麻麻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滚烫。
她怯怯地点点头,鼓起勇气,问:“王爷就、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这个样子,她是真的怕啊!
“看着本王。”祁玄胤道,语气不容拒绝。
司妘只得硬着头皮,抬眸望着他漆黑的眼眸。
不得不说,他的眼眸极其好看,眼白白似雪,眼珠黑如墨,浓密墨黑的睫毛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既深邃又神秘。
好看到她几乎凝住了呼吸。
“你不是说,本王可以信你?”祁玄胤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
这一句话,他记了十一年。
那年的糯团子,他也记了十一年。
望着他认真的眸子,司妘微怔,那不过是在清风楼,她想让他相信他说的话罢了。
他竟如此当真。
前世他极其信任她,才会让她知道他的弱点,可她做了什么?
她毁了他本该得到的太子之位,还让胤王府一夜覆没。
今世,他还这般信她。
司妘鼻子一酸,鼻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认真点头,“没错,王爷,你可以信我。”
她绝对不会再负他!
听到两人的话,夜风连饭都吃不下了。
就因为那次清风楼一事,他家主子就信了司妘?
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轻易就信了一个人?
难道是……
夜风不敢再往下想,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他家主子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妘儿,你也来给胤王敬酒?”
司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端着一杯酒,显然是来敬酒的。
司妘迅速敛去脸上的情绪,笑了笑,“是,爹也是来敬酒的吧?女儿就不打扰爹了。”
她借着这个理由,重新回到了老夫人那桌。
老夫人问了几句,被她搪塞过去后,便没再问。
宴席之后,天色向晚。
宾客们酒足饭饱,接二连三地离开。
司妘跟着司正一起,送祁玄胤至将军府门前。
寒暄了几句之后,祁玄胤将上马车之时,突然转身对司妘道:“无常好了许多。”
司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祁玄胤已上了马车。
待到马车走远,她才想起自己曾说过,等无常好了会去看无常。
顿时会心一笑。
—
六十大寿宴席一散,将军府恢复了些许冷清。
彼时。
江氏和司碧迟两人正在玉华轩翻箱倒柜,
“怎么会没有呢?不可能的啊!”
司碧迟把所有装首饰的盒子都翻了出来,都没有找到夜明珠。
一旁早已经找了两个时辰的绿儿站在旁边,话都不敢说,生怕司碧迟迁怒于她。
江氏焦急得不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这样不行,找不到夜明珠,怎么向老夫人请罪?迟儿,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遗漏的?”
“没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司碧迟烦躁不已,把手里的木盒子重重一摔!
盒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是好!”江氏揉着眉心,太阳穴突突突的痛,“老夫人今晚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如果司正在的话,说不定她还能求求情,偏偏司正军务倥偬,散了宴席就赶去军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月梅突然走了进来。
吓得江氏和司碧迟两人赶紧站起来。
月梅心知肚明,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夫人,二小姐,老夫人请你们过去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