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碧迟来到司妘面前,疯子般质问:“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你不是能听懂动物说话吗?刚才那些耗子,就是你指使的吧?”
是了,她差点忘了,这个贱人是个妖女!
司妘抬眼,“司碧迟,凡事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
司碧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好受吗?
前世,她不知道当了多少次哑巴!吃了多少次黄连!
今生她要把这些通通还回去!
哪怕是不顾一切!也要将令她下地狱之人拖入地狱!
司碧迟哑然,是啊,她没有证据,但她就是知道!
这一切都是司妘做的!
报复心几乎逼疯了司碧迟,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司碧迟面目扭曲,阴沉一笑:“我想,在座的人以前都听说过将军府大小姐能听懂动物说话吧?大家别忘了,司妘就是个妖女!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话一出,把许多人的思绪拉回了从前。
多年以前,将军府的大小姐能听懂动物说话一事,轰动整个东瀛城。
当年谁不知道司妘是个妖女?
尘封已久的记忆袭来,所有人都开始对司妘指指点点。
“是啊,司妘能听懂动物说话,听算命先生说,她上辈子是个狐狸精……”
“不对,我听说了,司妘实际上是个妖女,她是妖女啊!”
“妖女是会害死大家的!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听听,这些话,多熟悉。
司妘沉默不语,眼前出现一个画面。
那是她小的时候,她被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威胁咒骂她的人,嘴里也说着同样的话,说她是妖女,说她会害死所有人。
甚至许多人当场嚷嚷着让她去死。
司碧迟得到了报复的快感,笑容越发狠毒。
“还有一件事大家也一定记得吧?那就是……司妘这个妖女,活生生气死了她的母亲!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不是的!”司妘猛的抬头大喊!
她没有害死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被江氏和司碧迟害死的!
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解释没用!
江氏当年害死母亲,把罪名推到她身上,所有人都信了,就连年幼的她也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如今真相还藏在迷雾之中,哪怕是她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信。
旁边看好戏的梅素芝抓住机会,举手大喊:“我知道!这件事我知道!司妘终日跟动物说话,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的母亲气死了!”
有了梅素芝的帮腔。
所有人都一边倒,指着司妘议论起来。
“真是作孽啊!将军府怎么就出了个妖女!还害死了自己的娘!”
“妖女就是妖女,我就说妖女会害死人的吧!”
“以前害死娘,以后不知道还会害死谁呢!”
司妘无助地站在人群里,一遍遍摇头否认,一遍遍解释。
却始终没有人听。
人们喜欢对着悲剧指点,仿佛这样,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
司正捏着拳头,满脸羞愤,这是将军府的最大的家丑!
这事,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他有多爱原配,就有多厌恶司妘!
一向视将军府脸面如命的老夫人更不用说,她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让将军府丢脸的孙女!
所有人都在指责司妘,咒骂司妘。
就连至亲的亲人也不帮她,那陌生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刀,杀死了小时候的她,也再一次杀死了现在的她。
司妘站在人群中央,手足无措,像是一个误入猎场被猎人围攻无助的小鹿。
她无助极了。
众人的指责像是无数只手死死地把她按进湖水里,冰冷窒息。
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祁玄胤眸子越发冰冷,他征战多年,保护大齐国,让大齐国成了九州之上的强国。
竟不知曾经扬言要保护他的糯团子,如今让人这般欺负侮辱!
他岂能让她被人欺?
“都说够了?”祁玄胤冷着脸,沉声开口。
与生俱来的杀伐气息席卷四周!
震慑众人!
刹那间,满堂皆寂。
没人敢再开口。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一身寒气的祁玄胤站了起来,望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而来。
一如前世火海之中朝她走来那样坚定。
司妘死死地咬着唇,低着头,双眼噙满了泪水,娇小的身子因无助而微微颤抖。
像是一朵在寒风中颤栗的小花,让人心疼怜爱。
直到祁玄胤站在她的身旁,声音低柔坚定地道:“你没有错,别怕。”
司妘才怯生生地抬起满是眼泪的眸子。
只听得他耐心地安慰着:“你可以信本王。”
一如那天在清风楼,她对他说的那句:王爷,你可以信我。
一瞬间,仿佛有只温暖的大手将她拉离冰冷窒息的湖水。
祁玄胤冷冷地扫视了一遍众人,低哑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司妘不久前救了本王的十弟,且又救了本王的宠兽,她是本王的恩人,尔等的意思是,本王的恩人是妖女?”
淡淡的一句质问,愣是没人敢开腔。
始作俑者司碧迟更加是大气都不敢出,她压根就没想到胤王会帮司妘说话!
那可是胤王!无一败仗的存在!
他不仅是大齐国当之无愧的战神,更是许多百姓心中的战神,在百姓心中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实力如此强大,谁敢忤逆胤王?
祁玄胤继续开口:“司妘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她不过是比你们特别,尔等就污蔑她是妖女,在本王看来,尔等更像是妖物!”
他振振有词,怼得众人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且不说司大将军是开国大功臣,司妘是司大将军之女,尔等这般污蔑司妘,岂不是在污蔑开国大将军?若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你们如此污蔑开国大将军,不知道得寒了多少百姓的心,民心是国之根本,若失民心,便会亡国!这责任,尔等……可担得起?”
这下,在场的人都被扣上了一顶污蔑开国大将军的帽子,搞不好还会担上亡国的罪名!
这罪名谁担得起啊?
更何况他们今日本就是受邀参加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胤王这么一说,他们就是在污蔑今日的主人公。
众人顿感脸上过不去。
好几个人开始一改先前的嘴脸,为自己找补。
“开玩笑呢,大小姐哪能是妖女?大家这不是说笑呢嘛!”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我们是无心之过,绝对没有污蔑司大将军和大小姐的意思啊!”
你一言我一语,企图用开玩笑来一笔带过。
祁玄胤又怎会让他们如意?
冷哼了一声,“玩笑?尔等何不问问司妘是否觉得好笑?”
说是开玩笑,那也得当事人觉得好笑才是玩笑!
他俯低头,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司妘,“司妘,告诉他们,你可觉得好笑?”
他要让司妘直面这些人,直接面对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