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点了点头,“对,我等下还要去街上,买一只好看的鹦鹉送给祖母。”
“那我陪姐姐一起去!”司碧迟兴高采烈地说着。
自己这几天没白跑啊!总算是知道了司妘要送什么给祖母。
司妘也不推辞,“那便去吧。”
两刻钟后。
司碧迟亲昵地挽着司妘的手臂出现在街上。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两人姐妹情深。
司妘瞧着司碧迟挽着自己的那只手,再想到前世被司碧迟各种折磨,胃里就一阵翻涌。
忍着恶心,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
没一会,司碧迟再次挽上她的手臂。
司妘再次抽手,再次被挽。
她彻底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打在司碧迟的手上。
“姐姐!你打我干什么啊!”司碧迟吃痛。
司妘一脸无辜,“刚才你手上有只蚊子,我帮你打蚊子呢。”
司碧迟将信将疑,没一会又挽上了司妘的手臂。
司妘照旧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每次都说有蚊子。
如此反复几次,司碧迟总算是不敢再挽着她的手。
两人最后进了一家花鸟店。
刚进去,司碧迟就迫不及待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逛了一圈,最后指着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道:“姐姐,我看你就不要买什么鹦鹉了吧,这只鸟就挺不错的,适合送给祖母。”
司妘闻言,在一堆鹦鹉面前抬起了头,望向那只浑身漆黑的乌鸦。
呵,这司碧迟可真是会挑。
老夫人礼佛,视乌鸦为不祥之物,司碧迟却想忽悠她送乌鸦给老夫人。
“你若是觉得好,你为何不自己送?”
司碧迟脸色一僵,尬笑道:“我我……我又不打算送鸟给祖母。”
“那你打算送什么?”司妘直视着司碧迟。
司碧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移开视线假装看别的小鸟,“姐姐,我打算给祖母一个惊喜,你就不要打听了。”
说笑呢?她怎么可能会告诉司妘?
司妘微微一笑,果然,司碧迟是防着她的。
想到前世老夫人六十大寿的种种,眼底瞬间凝了一层霜。
前世,她送了一只鹦鹉给祖母,但不知为何,一开始还活蹦乱跳的鹦鹉,在祖母拿开蒙在笼子上的那一块布的时候,鹦鹉竟然死了!
在六十大寿上送一只死鸟给祖母!
可想而知,她彻底被祖母厌恶,还整整在佛堂跪了三个月,以至于腿脚落下旧疾,每逢下雨天就痛得要死。
前世,她也是在这里买的鹦鹉,那只鹦鹉,此刻正在笼子里上蹿下跳。
司妘刚抬手去拿笼子,却从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头顶上响起一道温润如同山间溪流般动听的嗓音,“这位姑娘,你也看上了这只鹦鹉?”
司妘顺着那只手抬眼望去,只见一张温润如玉如春风遇暖阳般温柔的脸出现在眼前。
白冠墨发,手持玉扇,双眸含笑如沐春风,一身玄色衣裳落落大方,双鱼玉佩系在腰间,颇显尊贵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可不就是当今六皇子,安王祁承天么?
前世,她和安王并没有什么交集,今天却是遇到了。
看来,重生后的很多事情,都会跟前世不一样。
司妘收回思绪,赶紧行了个礼,“司妘见过王爷。”
另一边的司碧迟听到动静,赶紧走过来,一看是安王,马上跟着行了个礼。
祁承天轻笑了一声,声音如玉珠碰撞般动听,“两位姑娘不必拘礼。”
接着,他又用玉扇指点了下鸟笼,对司妘道:“刚才本王见你也看上了这只鹦鹉,想来你也是对鹦鹉颇为了解之人。”
司妘微微一笑,“只是略知一二。”
传言中,安王极爱鸟类,养了不下三十只鸟,是一个很了解鸟类的人。
一旁的司碧迟见祁承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司妘身上,心里顿感不痛快。
“哪有啊,王爷,你有所不知,姐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从来没见过她养鸟,估计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其实像我这种经常出门的人,看过的小鸟比她看过的还多,不过,我想王爷才是真正最了解鸟类的人,我还听说王爷你养了几十只鸟呢。”
司碧迟捧一踩一,自以为自己能讨得祁承天欢心,让司妘丢面子。
却不知祁承天虽然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但毕竟是皇家子弟,看人的眼光毒辣得很。
一眼就看穿了司碧迟那点小心机。
于是问道:“哦?这么听来,你也对鸟类了解一二,那你说说,这些鹦鹉之中,哪只鹦鹉是最好的?”
司碧迟一听,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哪里了解过鸟类?
但转念一想,看鸟类不就是跟看人是一样的么?
于是为了显摆自己比司妘优秀,司碧迟当即就点点头,指着她认为最好的那只鹦鹉。
“我看这只鹦鹉就很不错,毛色鲜艳,叫声又很大声。”
司妘看向司碧迟指出来的那只鹦鹉,只一眼,就默默地在心里摇了摇头。
祁承天脸上更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向司妘,问:“你认为如何?”
司妘如实答道:“这只鹦鹉毛色虽然鲜艳夺目,但细看笼里,就会发现有几根掉落的羽毛,再者,观察它的粪便,不难看出它的肠胃有疾,最后,它叫声虽响亮,却是嗓音嘶哑不清的,综合种种来看,这只鹦鹉恰恰是所有鹦鹉中最不好的那只。”
一番话下来,司碧迟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再一看祁承天满意的笑容,司碧迟就知道司妘说的是对的。
一跺脚,哼道:“我刚才只是看走眼了而已,姐姐不就是看得认真仔细一点而已么?这有什么好显摆的,在王爷面前显摆,你也不知道丢人。”
祁承天脸上的笑容裹上一层淡漠,睨向司碧迟,“司大将军没教过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吗?”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无知还自以为是的人。
司碧迟当即窘得说不出话。
祁承天转过脸看向司妘,笑容依旧温暖,“司妘姑娘,依你所见,你所认为最好的鹦鹉,是否是这一只?”
玉扇再次指向两人共同选中的鹦鹉。
司妘点头,“是,但若是王爷喜欢,司妘另选一只就是,王爷不必为难。”
祁承天摇了摇头,收回玉扇,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本王岂能夺人所好?难得你也是懂鸟之人,本王很乐意将这只鹦鹉赠予你。”
他宫里不缺少这一只鹦鹉,但他很难寻得与自己有共同喜好之人。
原以为她会开心接受,不料司妘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