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碧迟不屑地看了一眼烟雨，“我不过是借这个花瓶用几天而已，再说了，姐姐那么大方，肯定是愿意的。”
“借？”
烟雨来了气，两手一叉腰，“说是借，可二小姐几乎把我家小姐的首饰都借了去，就连那些字画花瓶都不放过，但是哪样东西还回来了的？”
说的倒是好听！
可被司碧迟借走的东西样样都是有去无回！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司碧迟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刚想教训烟雨，又想起绿儿的惨状。
她不敢再当着司妘的面教训烟雨。
只是看向了司妘，道：“姐姐，我不过是借你的东西用一用，你不会不愿意吧？”
司妘站了起来，脸上含笑，“碧迟，你是我妹妹，你想借，我当然会借给你。”
“可是……”烟雨还想说话。
却被司妘打断了话，“好了，烟雨，做人不要那么小气，再说了，没听见碧迟说她是借我们的东西吗？有借就会有还，你担心什么。”
烟雨一听这话，心里也明白了，“小姐，是奴婢愚笨了。”
见司妘帮着她，司碧迟的底气又上来了，恶狠狠地剜了烟雨一眼。
“姐姐啊，不是妹妹说你，这当主子的，可不能让一个奴才抢了主子的风头，刚才烟雨那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是主子呢，而且，她还差点就伤了我们姐妹间的情分，姐姐，你可不能纵容这个刁奴！”
司妘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我的奴婢我心里有数，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要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掌嘴这么简单。
司碧迟斜瞪了一眼绿儿，都是这个卑贱的奴婢！
害得她丢了脸面不说，还要被司妘嘲笑！
绿儿低着头，捏着手帕的手都在抖，不敢看司碧迟。
“哼！还不快滚回去？丢人现眼的贱婢！”
司碧迟主仆一走。
烟雨反手就关了房门，殷勤地给司妘满上茶。
笑问道：“小姐刚才阻止奴婢，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对付二小姐的方法？”
司妘伸手刮了一下烟雨的鼻子，“不错，我已经想到了法子，明晚，司碧迟拿了多少，就得给我吐出多少。”
好戏，才刚上场。
—
翌日。
轻云阁。
老夫人正挑着布料，江氏陪伴在旁，司碧迟时不时地嘴甜奉承一番。
老夫人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心情很是不错。
倏地——
江氏轻轻地捅了捅司碧迟的胳膊。
司碧迟立马会意，赶紧走过去挽着司妘的胳膊，将她拉到一排布料前。
笑道：“姐姐，祖母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我们也帮祖母挑几匹好看的布料吧？我记得姐姐的审美一向是极好的！姐姐挑好了吗？”
司妘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胳膊，睫毛微垂，看向了身前花花绿绿的布料。
前世，在她陪着老夫人来买布料的前一天，司碧迟就找她说过，说老夫人喜欢花花绿绿看起来很喜庆的布料。
她信了。
结果可想而知，她失去了老夫人的喜爱信任，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
而江氏和司碧迟却是春风得意，将她踩在脚下。
司碧迟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急了。
“怎么了？姐姐，你不愿意帮祖母挑布料吗？”
老夫人闻言，也看向了这个让自己颇为失望的孙女。
司妘微微勾了勾唇，她可不会再像前世一般任人摆布。
“看来妹妹是已经挑到了适合祖母穿的衣裳，不如妹妹先说说你看上了哪一匹料子？”
司碧迟没料到她会把问题抛回来给自己，一时间愣了一下，看向了江氏。
江氏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了自己娘亲的肯定之后，司碧迟这才下心来。
转身看向另一个架子，指着架子上一匹金色的料子。
“我为祖母挑到的是这一匹料子，名为容华金锦，雍容华贵，高端大气，祖母的六十大寿，会来许多身份尊贵的客人，祖母身为寿星，自然是要十分体面的，穿着容华金锦做的衣裳最适合不过。”
司碧迟说完，微微仰着下巴，很是有信心。
这容华金锦可是娘亲早就相中了的，并且还是这轻云阁掌柜推荐的料子，不会有错。
果然，老夫人望着那容华金锦，点了点头，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迟儿的眼光确实不错。”
只是……
司妘敏锐地捕捉到老夫人的眉头很是轻微的皱了一下，心中了然。
料子好是好，但不是心头好。
得到肯定的司碧迟满心欢喜，没有发觉老夫人的不对。
反而颇为挑衅地道：“姐姐，你为祖母挑的布匹呢？你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可别让祖母失望啊！”
脸上的笑容里深藏算计。
等着吧，只要司妘去挑了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祖母一定会厌恶她的！
老夫人看司妘平日里净穿些大红大绿的衣裳，终日跟各种小动物自言自语，就知道这个孙女是挑不出好的料子。
于是想着算了，道：“今日就看到这吧，这容华金锦不错，就它吧。”
但一心要毁掉司妘的江氏怎能让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
于是又一个眼神抛向了司碧迟。
司碧迟赶紧挽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你是不知道，姐姐她昨天跟我说，她早就挑好了要送给祖母的布料呢。”
“是吗？”老夫人眼睛微微一亮，看向司妘。
见时机成熟，司妘笑着点了点头，“祖母六十大寿，妘儿自是很关心的，只是那匹布料没有摆出来，得喊掌柜的取出来。”
“姐姐，你说什么呢？”司碧迟见司妘并没有按她说的做，有些慌。
赶紧指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布匹，道：“姐姐，你昨晚不是跟我说，这些布料看着喜庆，很适合祖母在六十大寿那天穿吗？”
司碧迟这么一说，老夫人当即变了脸色，她相当厌恶这些花花绿绿的布料。
“什么？我可没说过。”司妘摇了摇头。
“这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并不适合祖母，妹妹，你也是祖母的孙女，不会不知道这个吧？还是说你知道，但是故意误导我惹祖母不悦？”
“这……”
一时间，司碧迟说知道也不是，说不知道也不是，只得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眼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
江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司碧迟一眼，赶紧笑着打圆场，“瞧司妘说的，迟儿不是挑了容华金锦吗？倒是你，都等你半天了，什么都没挑到，还要把锅甩给掌柜的。”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司妘这个孙女不仅不孝，还甩锅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