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有东西作祟？”
沈七一向谨慎，就算有十分的本事她也只显露五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半吊子，要是把自己过度包装了，那不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到时候什么事都找上她，她还要不要活了？再说了，她这条命，那位神君大人也说过是十分难续的。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有深海恐惧症，一看到这些海啊浪啊的，我就觉得不能呼吸，所以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到海边呢。”
那祭司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不会让小七师傅白帮忙的。”
一听这个那沈七可就来劲了。
她在一旁坐下来，“这位大祭司，虽然呢，我们两个人不熟，可是我们和钱都熟。再说了，那句话说的好啊，人间一趟，发财至上，人间疾苦，有钱无阻。”
沈七这会笑的灿烂，“所以，你这边给我什么价位啊？”
那祭司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还以为像她们这样的人都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呢。
“小七师傅平时都是什么价位？”
一提到这个那沈七可来劲了，本来眼神里还有些疲惫，这会全都没了。
孟九看着她这副财迷的样子，感慨：沈七还是沈七，骨子里还是那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这得看你们办什么业务了。”
“要是看八字算卦的话最低499，要是驱邪捉鬼呢，这个就得看鬼的等级了，比较容易送走的小鬼也就3999，比较难缠一点的呢，就6999，要是特别厉害，可能会威胁到我个人生命安全这种的话，得9999。但这个价格不定，根据具体情况可能调价。”
“好，没问题，只要你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别说9999了，就是再多一倍我也愿意。”
沈七忍住心里的喜悦，正经了下脸色，“那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这边说来我听听。”
“开春以后……”
今年从年初到下半年海上就一直不太平，先是渔船接连出事，再到海里捕捞上来的东西都有些“奇怪”，紧接着就是村里接二连三的女孩失踪。
大湾村的渔民们信奉海神。
他们年年供奉，从来没断过。
可今年冷不丁的出了事，叫所有人心里不免害怕起来。
作为村里的祭司，她已经组织过多起祭祀仪式，可无论怎么供奉，这样的情况都没能好转。
今天傍晚举行仪式时，浪潮带上来一堆死鱼，那些鱼形态各异，渔民说这是海底的妖魔鬼怪。
不等她反应过来，渔民们就发疯似的对她动手了，说她的祭祀没有一点用，说她平复不了海神的愤怒，海神会降临惩罚，到时候整个大湾村的人都要死于非命。
“所以，我想借你的眼睛看看，那海里究竟有什么？又或者，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神明，我们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让他如此动怒？”
沈七总觉得女孩们的失踪和海里的生物变异有着某种联系。
尤其是她听江昊说展览馆里的美人鱼据馆长称也是从海里捕捞上来的。
“我尽力吧。”
沈七看着她脸上的伤，“你先让珠姨帮你上药吧，我去海边转转，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要是抛去笼罩在整个村子的阴霾，夜晚的海滩应该是迷人的。
脚底下是松软的沙子，头顶是繁星点点的星空，海浪拍打着礁石，一下又一下，就好像某种乐曲。
而现在靠近海，闭上眼睛，沈七就能够听见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有各种东西在海里挣扎扑腾的声音。
这种声音的衬托下，头顶的星空也变得压抑起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她来到了之前举办祭祀的地方。
那些被海浪冲到岸边的鱼还在。
沈七看了一眼，又想起之前吃的海鲜，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翻腾着，一股腐肉的恶心味道直钻鼻腔，伴随着海腥味更令人作呕。
沈七忙小跑到一边，把胃里腾了个干净。
孟九皱眉，心想，这倒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变异了。
有的鱼生出两个脑袋，有的生出一堆触手，鳞片下的鱼肉腐烂，上头白色的蛆虫不停的蠕动着。凸出来的眼珠子像随时要炸裂一般，张开的嘴里一排排的獠牙看的人头皮发麻。
沈七掩住口鼻逃离了这里。
她站在岸边许久才平复过来。
“海里是什么东西？”
沈七从包里摸出一张符纸来，念咒，那符纸一瞬就燃了起来，她在孟九眼前一晃，给他开了阴阳眼。
“这么感兴趣就帮我认真看，仔细看，我跟你说啊，这是有时间限制的。”
孟九只看了一眼便对沈七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些东西和江昊跟我们说的那个美人鱼很像？”
“是吗？”
孟九伸出手来解释道：“你看，那个手臂上也长了鳞片似的东西，手指间有蹼，翻动的鱼尾，头上的角，都很符合江昊关于美人鱼的描述。”
沈七听着他这么一番话对他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孟九思索了一阵说道：“我看这东西不像是邪祟，倒像是别的东西引起的某种变异。”
沈七有些自豪的看着他，“行啊你，现在还知道变异了？”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起的，我觉得就得从最开始查一查。”
“表哥，没想到你的脑瓜子还挺聪明的。”
沈七看着他笑，打趣的说道：“有可能之前就不怎么聪明，被我用轮椅推着那么一摔给摔聪明了。”
不论她说什么，只要她脸上是有笑容的，孟九心里就很高兴。
所以他也附和着她，“是是是，我表妹天资聪颖，说什么都对。”
沈七又忽然停住脚步，“那你说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女孩子又去哪儿了？”
“没有冤魂找上你，要么就是都活着，要么就是……”
孟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海面上。
“你是说？”沈七停住了话语，这种可怕的事情她是不敢想的。
“表哥， 我说你开脑洞也要有个分寸好吧。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鱼，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变成鱼嘛！”
孟九面色平静的吓人，“美人鱼不就这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