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江兮扯着嘴角,尽管她已经尽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自然些,可嘴角的弧度还是稍稍往下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说谎。
江兮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很不然,干脆敛了笑容。
主仆两人都不再说话,迎春心里却盘算起别的事来。
她决定晚上去一趟养心殿,她的话主子多少能听进去些,只希望主子不要被恬美人的诡计给蒙蔽了眼睛才好。
江兮腿上也就膝盖那处伤得有些严重,药膏抹好迎春伺候着江兮歇下,见江兮闭眼迎春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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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到养心殿的时候谢砚辞也已经从永安宫回来了。
苏乐山见来人是迎春,不用猜都知道所为何事。
苏乐山缓缓上前挡住迎春的去路,“迎春姑娘来的不是时候,皇上有事在安排恐怕没有时间见迎春姑娘。”
“苏公公我找主子有要事告知。”迎春焦灼的厉害,身子不停地往里探,“你去通传一下。”
“哎!”苏乐山叹了口气,继而开口,“迎春姑娘你这时候来见皇上无非是因为恬美人小产一事,皇上说了谁也不见,你就放心吧,事关皇嗣,皇上一定会查清楚的。”
迎春性子直,看事情也是如此,很多沉在内里的事都瞧不明白,苏乐山的弦外之音她当然也没听出来。
继续在外面和苏乐山争执了好一会。
直到瞧见宋玉婉从里面出来这才安静下来,疑惑萦绕心头,宋才人来养心殿做什么?
宋玉婉朝迎春点点头,这才离开。
苏乐山看了一旁的苏子平一眼,“还不去送送宋才人。”
苏子平低着腰送宋玉婉离开。
苏乐山无奈,“迎春你就不要为难杂家了,皇上说了不见任何人。”
迎春到底是不敢再纠缠,这才讪讪回去。
回来的时候迎春有些不放心去房间里看了江兮一眼,见她的确在休息这才安心。
恬美人是第二日醒来的。
谢砚辞才刚下早朝就被永安宫的奴才叫住了,养心殿都没回直接去的永安宫。
恬美人伤心欲绝,抱着谢砚辞大哭,哀求着谢砚辞为自己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
江兮沉默不语,静静听着正言的汇报。
迎春一直观察着江兮的神情,见她脸色无常这才敢开口,啐了声,“她还真是不要脸,世上还有心思如此歹毒之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杀,反过来还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江兮兴致缺缺,轻声慢问,“皇上是何反应?”
“奴才没有打听出来。”正言低着脑袋,心中暗骂自己无用,主子平时对他们很好,关键时刻自己什么忙也不能为主子做。
江兮猝然起身,似想到什么,对迎春道:“你去太医院找那个负责照顾恬美人的太医打听打听,问问恬美人有没有经常向他询问腹中孩子的性别。”
她想了一晚上,孙嘉柠能这么决绝利用这个孩子对付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知道恬美人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
江兮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不找找怎么知道自己找不出证据来。
不管做什么事都会留下把柄,只是这把柄的大小不同罢了。
迎春虽然不知道江兮的意图,可她知道江兮让她打探这件事就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她没有丝毫耽搁,应了声句出了院子,朝太医院的方向疾走而去。
迎春从屋内离开,几人才反应过来,墨罄先开口,“娘娘是发现什么了?”
江兮摇头,“只是印证一下心中的猜想罢了。”
还不等几人继续问,江兮已经起身往寝殿走去了,“本宫小憩一会,晚上可能有事要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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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养心殿。
谢砚辞从永安宫回到养心殿,刚进门就脱掉身上的外袍丢到苏乐山身上,“丢掉。”
只要一想到上面蹭满了眼泪,谢砚辞心里就恶心。
他还去看她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她们自以为这些小动作能瞒过她的眼睛,这种把戏他看的多了。
那女人居然敢拿皇嗣下套,呵呵......
“朕让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谢砚辞来到龙案后坐下问道。
苏乐山点头,“皇上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谢砚辞眼底闪过冷光,“不给她们些教训她们是不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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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
迎春高兴回来,“娘娘你猜得不错,恬美人果然一直暗中同太医打听腹中孩子的性别。”
江兮点头,看来和她猜的差不多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孙嘉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知道恬美人怀的是个姑娘之后,这才打算用这个孩子陷害她。
江兮哂笑一声,觉得有些可笑。
哪有没生出来就知道男女的,只因为一句话就舍弃一条生命,果然,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江兮只是对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感到惋惜和可悲。
“我知道了。”江兮点头,“你再去查查那晚距离我们近一些的奴才,问问她们可有看到什么。”
“好。”
江兮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困意上涌,不知不觉真的睡过去了。
江兮是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的。
她简单穿上衣服打开门这才瞧见院中的来人正是刚醒来的恬美人。
恬美人脸色惨白如纸,此刻正由宫女搀扶着站在院中。
见江兮出来,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她指着江兮,赤红猩红,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昭嫔姐姐你为什么杀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他才三个月大啊,你...你要是恨我大可冲我来。”
声嘶力竭像极了想要为孩子讨回公道的慈母形象。
江兮冷笑,眼中再无半点倦意,淬了冰的视线紧紧盯着恬美人,“孩子是如何没的你心里最清楚,本宫倒是想问问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