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常没什么事就喜欢看一些书,近来几日我发现淑妃娘娘往你宫里送的吃食都是一些油腻的大补食物,我...我从书上看到,皇太祖那一辈后宫中也是一个位高的妃子为了得到皇子,一直给怀孕的嫔妃送这些食物,最后导致那妃子生产的时候胎大难产死了。”
李美人的话醍醐灌顶般浇的恬美人浑身发冷。
恬美人身子一个踉跄,身子像是卸了力气般压在李美人身上,唇瓣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美人,“你...你是说淑妃想去母留子?”
李美人赶忙捂住恬美人的嘴,“我没说。”
恬美人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瞳孔涣散,“我...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姐姐。”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是,像她们帐人微言轻又不怎么受宠的妃子,最要紧是明哲保身,李美人和她说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
李美人摇头,小声道:“我只是不想在看到有人在我面前丢掉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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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兮很快出现在赵晚意的院子中。
看着紧闭的门,江兮让迎春和墨竹守在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进去。
江兮进来的时候赵晚意正躺在床上,见江兮进来,眼睛一直笑着落在江兮身上,“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江兮来到床边坐下。
恭喜道:“你成功了。”
赵晚意眼角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只不过是因为高兴的,高兴的眼泪。
她点头,“是啊,成功了,过几日后宫里就再也没有德妃了,世上再也没有将军府嫡小姐赵晚意了。”儿时的愿望她做到了。
终于逃离这个牢笼了。
她终于可以去找他了。
赵晚意从枕头底下掏出当日江兮给她的荷包,“它注定是你的。”荷包被她塞到江兮手里,赵晚意继续道:“兮兮,我知道当初你为什么在我哥和皇上之间毅然决然选择皇上了。”
她哥哥是很爱江兮,可这份爱经不起长久地磋磨,江兮想要的正是赵言酌给不了的,江兮远比赵言酌坚韧有野心。
她和谢砚辞才是一类人。
江兮若不是女子,朝堂中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江兮捏着手中的东西,“说这些做什么,和我说说你的打算吧。”
以后这宫里就真的只有她一人了。
她连最后一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了。
赵晚意点头, “我会在半个月后“病逝”,那时皇上会让人带我出宫,我已经和他写信了,他今早辞官了,他说要带我去新的地方,找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江兮陷入沉默。
辞官?
多少人读书十几载为的就是金榜题名,走入仕途,那人为了赵晚意甘心辞官,想必应该会对她好的。
“和家里说了吗?”江兮继续问。
赵晚意摇头,“不想让她们牵扯进来,既然决定要走了,不如走得干净些,留了念想只会让她们伤心。”
江兮在赵晚意这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她是真的为赵晚意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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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见孙嬷嬷在院子里。
孙嬷嬷瞧见江兮,手中扫帚停了下来,蹲身给江兮行礼,“嫔妾参见昭嫔娘娘。”
江兮虚扶着她的胳膊将人扶起来,“嬷嬷身上的伤好了?”
孙嬷嬷上次被孙嘉柠打得不轻,虽然谢砚辞把人送回来了,可也的确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孙嬷嬷放下手中的扫帚跪在地上,朝江兮结实地磕了三个头,“老奴多谢娘娘救命之恩,今后老奴这条命就是娘娘的了。”
江兮弯腰扶着人起来,“嬷嬷不必如此,咱们各取所需罢了。”
她需要日后嬷嬷出面指认孙嘉柠,而她护孙嬷嬷安全。
并不存在谁欠谁一说。
孙嬷嬷坚定说道:“娘娘先前只答应老奴会护老奴安全,可这次是老奴惹的祸,倘若不是娘娘您及时赶到永安宫,老奴现在早已成了一具发臭的尸体,老奴这条命是娘娘救的,老奴说到做到,老奴知道娘娘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老奴,娘娘会看到老奴的决心。”
她们这些没有主子的奴才在后宫里过得虽然不差,可面对那些贵人宫里的奴才到底是少了分底气,这段时间她待在启祥宫也看明白了,皇上对昭嫔的宠爱可不仅仅是昭嫔的那张脸,这启祥宫是有长青的趋势。
跟在昭嫔身边是她深思熟虑做的决定。
她早已过了出宫的年纪,往后余生只能在宫里摸爬滚打,还不如跟着可能最大的人赌一把,老了以后身边说不定还有一两个照顾她的小宫女。
江兮停了须臾才开口,“嬷嬷既然这样说来本宫自然高兴,有些话本宫还是要嘱咐嬷嬷一句,本宫身边从不留有二心的人,本宫也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娘娘放心。”
江兮现在做事还有些缩手缩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手中没有自己的人,她身边都是谢砚辞的人,很多事都不方便交给她们。
有些事可以让谢砚辞知道,有些事还是要划清界限。
江兮没有着急进屋,而是提起裙摆坐到不远处的秋千上。
江兮小时候很习惯坐秋千,每次秋千快速来回摇晃起来时她感觉捆绑在身上的那层枷锁好像消失了般,全身上下格外顺透。
谢砚辞过来的时候就瞧见江兮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得开心。
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江兮闭着眼睛感受着吹到脸庞上还带着寒意的风,因此并未发现谢砚辞已经来到她身后。
秋千往后荡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人将她抱个满怀,身子撞上一堵肉墙,江兮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后面抱住她的人除了谢砚辞不会有别人。
江兮扭头往后看过去,“皇上你怎么过来了?”
谢砚辞抱着人从秋千上下来,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句:“荡这么高不怕摔跤?”
江兮摇头,“这不是被皇上你接住了。”
江兮嘴甜,惯会哄人,谢砚辞知道的。
不过,的确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