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江兮的肚子,“你回去吧,本宫该说的也说完了。”
江兮出凤仪宫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忧虑和惶恐包裹着。
这句话倘若是孙嘉柠说的,她确定这只是为了恐吓她。
可这话出自宋想容之口,她行事乖张,偏激,一旦情绪过激很容易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来。
她既然有了法子,很有可能会做。
迎春见江兮出来,匆匆迎上去。
见她神色不对,担心询问,“娘娘,可是皇后为难你了?”
江兮摇头,扶着迎春胳膊的手俨然握紧,“扶我回去休息。”
“好。”
见江兮不愿意多说,迎春也不再问。
她跟在娘娘身边最久,娘娘知道她是主子身边的人,这段时间她也感受得到娘娘对她是有防备的。
只是这层防备相较于宫中其她人要薄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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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贵人留步。”
江兮才刚走出凤仪宫,宋玉婉追了上来。
“嫔妾给昭贵人请安。”
江兮眉头皱了下,虽然心中不耐,还是温声开口,“宋才人找本宫有事?”
江兮眼睛还是看到她半露在外面的痕迹。
她不免定睛多瞧上几眼。
之前和谢砚辞厮混的时候身上没少被他留下这些东西,她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宋玉婉身上的那些痕迹看着并不像是吮或者咬出来的,更像是掐出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江兮难免深想下去。
难道谢砚辞昨晚没碰宋玉婉?
江兮的眼神太过明显,没有丝毫遮挡,宋玉碗心虚地拽了几下衣领。
咳嗽两声开口道:“我就是觉得昭贵人有些眼熟,这才过来问问昭贵人之前在宫外时是否去过丞相府?”
宋玉婉因为长相胜过宋想容,所以她之前几乎一直被宋想容勒令在家中,不允许她出门,即便出去也要经过她宋想容的同意,带着惟帽出门。
所以她在外面见过江兮的可能性聊胜于无。
“宋才人和本宫长得有几分像,看起来熟悉是应该的,而且本宫十岁就进宫了,不可能和宋才人见过。”
江兮小时候没少去过世家望族举行的宴会,和宋玉婉见过面很正常,不曾想宋玉婉居然对她有印象。
“本宫有些累了,宋才人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本宫就先回去休息了。”
宋玉婉施礼,“嫔妾恭送昭贵人。”
见江兮离开,跟在宋玉婉身后的柳儿出声道:“主子,奴婢见昭贵人刚才一直盯着您脖子上的痕迹,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昨晚皇上根本就没碰她家主子,主子身上的红痕是为了气皇后娘娘特意掐上去的。
要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欺上瞒下的大罪,万一被砍头了可怎么办啊,娘娘才刚进宫,要是出事了姨娘在丞相府还不知道要被如何欺压。
宋玉婉看着江兮离开背影,越看越有些眼熟,尤其是眼角那颗泪痣,她总觉得自己脑海中有过这样的画面。
“不用担心,她什么也没说,即便真的看出来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进宫之前她提前打听过了,尤其是这个盛宠在身的昭贵人。
她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与其说是聪慧不如说是足智多谋。
后宫那些纠葛的利益关系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不随便站队,也不会随便挑起事端,独善其身,脑袋清醒,心思缜密。
柳儿是跟着宋玉婉一起进宫的丫头,后宫这些弯弯绕绕她有是有点搞不明白。
“主子,那你来找昭贵人又是为了什么?”
宋玉婉转身往回走,“我来找她的确是因为她很像之前帮过去我的一个姐姐,另一方面是为了巴结她。”
昭贵人凭借宫女的身份做到如今唯一一个得了封号的贵人,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有多深。
最主要的一点是昭贵人与凤仪宫和寿康宫势如水火。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深谙这个道理。
“咱们快些回去,不然宋想容该找我们麻烦了。”
“对,对。”
柳儿连应两声,脚上步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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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江兮浑身被冷汗洇湿,身下的床单被她抓得皱了起来。
她陡然睁开紧闭的双眼,黑漆漆的环境让她心中弥漫的恐惧更甚。
密密麻麻的冷汗已经将身上的薄寝衣渗透。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口剧烈地起伏着。
扯着沙哑的嗓子唤了声“迎春”。
迎春在外面守夜,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由于江兮最近夜里害喜严重,床头的蜡烛一直亮着。
迎春一进来就看见江兮惨白的脸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边,“娘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江兮指着殿中的桌子,“就是做了个噩梦,倒杯温水给我。”
大量的汗水从皮肤渗出来,她现在渴得厉害。
她真的梦到了自己生下一个死胎,她也因为身体虚弱大出血死了。
然后她的灵魂一直飘荡在宫里,谢砚辞渐渐地遗忘她,知知也被遗忘在养心殿后院。
渐渐长开的容貌开始被人注意,每晚会有不同长相的太监出现在养心殿后院......
知知最后也被磋磨至死。
谢砚辞也没有遵守承诺为姜家平反。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恨意撕扯着她的灵魂,剧烈的痛意让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手中刚接过迎春递过来的杯子,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肚子传来痛意。
手一松,杯子中的水尽数洒在床上。
江兮捂着肚子,“迎春,去叫王太医,我肚子有些疼。”
“好,好。”
语气中是难掩的慌张。
迎春不敢有丝毫停留,把外面的守夜的墨竹喊了进来,自己则运起轻功奔往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