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江兮零星半点都不知道,谢砚辞对付宋丞相的事具体进行到哪一步了她也不清楚。
她只能寻找合适的时机提醒谢砚辞这件事的存在。
谢砚辞的大掌来到她腰间,盈盈腰肢还不如他手掌长,“要是真的有了孩子呢?”
江兮皱眉,谢砚辞今日怎么一直往孩子身上扯,是因为他心底对孙嘉柠腹中孩子的愧疚?
定是如此,饶是谢砚辞是冷心绝情的帝王,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心疼在所难免。
江兮心中思考着谢砚辞的反常,丝毫没感觉到谢砚辞的大手已经来到她肚子上来回抚摸。
谢砚辞一句话将她问住了,要是有了孩子呢?
她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养的,眼下孙嘉柠有孕,宋想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一个多月前太后才派太医来给她诊过脉,倘若眼下怀孕这孩子多半落入宋想容手中。
倘若日后谢砚辞推倒了宋家,孩子还有回来的可能,可其中需要多少时间她不敢赌。
宋家在朝中盘桓得有多深已经无法想象了。
十年前,一夕之间可以让姜家覆灭,十年后的势力可想而知。
不然谢砚辞也不会这么多年来没有撼动宋家。
她尽量挑了个不会让谢砚辞生气的说法,“要是怀了奴婢自然是想生下来的,可若是不能养在奴婢身边,奴婢倒希望他不会来到这世上。”
两人维持着相面而坐的姿势坐了很久,升起的旭日从支开的窗户打在谢砚辞脸上,清冷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砚辞率先打破沉默,“回去吧,这几日不用过来伺候了。”
说着已经掐着江兮的腰将人从自己腿上抱下去。
江兮恍然,呆愣地盯着谢砚辞,难道是她的话惹他不高兴了?
不该啊!谢砚辞自小在宋太后身边长大应该最有体会在养母身边的感受,他心中应该也很反感将孩子交给别人养才是。
难道她猜错了?
见江兮没有动作,谢砚辞情绪不高地出声,“这几日朕有事要处理,可能顾不上你,你老实待在偏院,朕已经让人把迎春叫过来了,晚上就能到。”
说完谢砚辞抬脚离开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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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辞出寝殿吩咐苏乐山去把刚才的太医带过来。
书房,谢砚辞抿了口苏乐山端上来的茶,“朕要你配一副对身子没有伤害的堕胎药。”
既然她也不想留,那就不留了。
那太医身子一抖,“堕胎药不可能...不可能对身子没有任何危害,臣...臣只能尽量降低对江姑娘身子的危害。”
肚子中的一块肉生生流下来,怎么可能对身子没有伤害。
他从医这么多年,翻了无数医书就没看到对身子无害的堕胎药。
皇上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这种想法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了。
那太医抬眼偷偷瞥了谢砚辞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害怕地赶紧缩回自己的脑袋,“江姑娘身子本来不易怀孕,这次实属罕见,要是打掉孩子,以后恐怕不会有孩子了。”
谢砚辞握着杯子的手,手背上青筋纠葛,眸色寒如水。
凄静的大堂传来一阵冷笑,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皇帝窝囊,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宋鹤鸿不是想要个傀儡皇子吗?这个孩子他偏要她生下来,不仅要生下来还要让江兮养在身边。
“滚回去。”谢砚辞低吼一声。
太医身子一抖,提起药箱匆匆退出去,才走几步又停下步子,“皇上,堕胎药还要吗?”
谢砚辞哂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是,是。”太医忙应两声不见半分停留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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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偏殿。
江兮有些忐忑。
谢砚辞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有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结果人就生气了。
江兮走在游手抄廊下,越想越觉得气愤。
眼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两抹身影逐渐放大。
看样子应该是朝中大臣家眷,江兮正准备绕了路回去,突然被前面的人喊住,“江姑娘留步。”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主仆两人已经来到她跟前。
人距离尽量江兮才发现是赵言酌的妻子,那日在莲花池边见过一面。
她曲腿行礼,“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张欣澜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冒昧前来江姑娘不要生气才好。”
她的客气和尊敬让江兮诧异。
“少夫人客气了。”
张欣澜视线一直落在江兮脸上,眉目娇媚,琼鼻巧俏,檀唇如樱,纤浓有度的身姿引人遐想,这般人儿怪不得引得夫君念念不忘。
“姑娘这是要去何处?”张欣澜问道。
“奴婢正要回去。”
张欣澜这次过来恐怕是上次不小心和她们夫妻二人撞见,她发现了什么。
“上次见面觉得和江姑娘很是投缘,今日特意过来想同姑娘交个朋友。”说着张欣澜反客为主拉着江兮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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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
张欣澜视线在殿内扫了一圈,眼底诧异立现,随即笑着看向江兮,“皇上果然很疼爱江姑娘呢。”
江兮倒了杯水送到张欣澜跟前,“少夫人误会了,皇上住在这,这阳瑞宫自然处处都要上心几分。”
她知道谢砚辞对她好就行了,别人知道只会将后宫的矛头对准她。
张欣澜看着水杯中清澈的温水,浅浅抿了一口,“江姑娘同我家夫君认识?”
江兮点头,按照世人都知道的回答,“少夫人应当知道七王爷被人打伤的事,那日将军帮了我。”
张欣澜点头,“夫君的确是个热心肠的,昨日我见姑娘就觉得眼熟,回去后才想起来,夫君书房中有一幅姑娘的画像。”
江兮明白了张欣澜的来意,是来试探她对赵言酌的心思。
虽然她身份卑贱但妾室的身份还是担得起的。
张欣澜是担心有一日她被赵言酌从皇宫带回将军府,赵言酌会宠妾灭妻,毕竟京中宠妾灭妻的事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