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震惊的睁大眼睛,自大秦开朝以来只赐出去一块免死金牌,便是赵言酌口中那块。
免死金牌可以说是将军府保命的底牌,赵言酌居然将这东西带出来了。
若她记得不错,这免死金牌应是由老夫人保管着,赵言酌能从他娘手中将这东西拿回来,想来昨天回去赵言酌定是同赵夫人大吵了一架。
心中没有动容是假,可也只有定容而已。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行事莽撞,激进,欠缺考虑。
免死金牌只可救一人性命,她走了,可知知呢!
他是让她将知知独自一人扔在这龙潭虎穴?
知知是她最后的亲人,她绝不会为了自己就抛弃知知。
江兮疏淡地看向对面的赵言酌,“奴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赵将军不要这般相逼了。”
她在需要他的时候他不曾出现,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了,他却想方设法地出现在她的世界中。
赵言酌心中涌现出铺天盖地的颓废感,紧接着是伤心欲绝的无力感。
他“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动作迅速地来到江兮跟前去牵她的手。
就在他的手距离江兮垂在身侧的手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一颗黑色的棋子从高座上射过来,准确无误地打在他手上的穴道上。
随之而至的是剧烈的疼痛,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甩了回去。
江兮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地连连后退几步。
赵言酌是真的要害死她!
谢砚辞此人看着温润自持,但骨子里属于帝王的占有欲从没消失过。
倘若她真的被赵言酌摸到了,属于帝王的骄傲恐怕会让他几个月不会让她侍寝。
没有了谢砚辞的宠爱,在这后宫中她寸步难行。
“她的话赵将军也听到了,赵将军也需注意些分寸,这里是养心殿。”
养心殿三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谢砚辞慵懒地斜靠在身后的椅靠上,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赵言酌后退几步,“臣御前失礼还望皇上宽恕,可臣还想同江姑娘说几句话,望皇上允许。”
不等谢砚辞开口,一旁的江兮先一步出声,“该说的奴婢都说过了,奴婢没有什么同赵将军说的了。”
唯恐避之不及的语气和其中掺杂的疏离如刀刻斧凿一般将他那颗为她跳动的心划得血淋淋的。
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是啊,眼下他做的一切跟这十年来她吃的苦比起来简直渺小如尘埃。
只要一想到赵晚意同他写的信上的她的过往 他都不知道从小被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这些年是凭借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下来的。
赵言酌眼角余光盯着高位上的谢砚辞,皇上已经对他很不耐烦,他也该见好就收了。
皇上怪罪他无所谓,可他不能...连累了将军府。
赵言酌捂着剧痛的手,“臣告退。”
谢砚辞点头,“苏公公送送赵将军,对了你手上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朕一会儿派太医去给你施一针就好了。”
“谢皇上。”
见谢砚辞挥手,赵言酌看了眼江兮这才起身退出去。
空旷的大殿里此刻只有谢砚辞和江兮两人。
江兮见谢砚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谢砚辞长相本就俊美,眼下这般姿势配着这般表情她莫名觉得有些像勾栏瓦肆的小倌。
她一个不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江兮忙伸手去捂自己的嘴,她悄咪咪地抬眼瞥向谢砚辞。
出乎意料直接和他的视线对上,她迅速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江兮边朝谢砚辞走去,脑中边思索着哄人的法子。
她绕到谢砚辞身后给他揉着太阳穴,故意靠近他耳边哈了一口气,“皇上奴婢很高兴。”
谢砚辞冷着脸,呵斥出声,“站好。”
江兮不仅没松手,两条纤细的胳膊竟直接圈上他的脖子,像个猫儿一般不停地蹭着,手还不停地在他掌心挠着,“不要,奴婢才不要松手。”
感受着身后的柔软,尤其是靠上一些的位置,谢砚辞呼吸逐渐变乱,意识到自己又被她撩拨得起了反应,谢砚辞脸色更黑了。
他板着脸沉默不言。
江兮见他没有真的生气的趋势,这才放心说下去,“皇上您知道奴婢为什么高兴吗?因为您没有将奴婢直接给赵将军,您先过问了奴婢的意思,您果然遵守承诺保护奴婢了。”
她没有直接说谢砚辞心里有她,而是拐了个弯说谢砚辞在保护她。
谢砚辞是个合格的帝王,也正因为他才不能对任何人动心。
倘若她直接说了谢砚辞心中有她,恐怕他心中又要别扭好些天,甚至可能真的将她送出宫,及时止损。
谢砚辞扭过头哼了一声。
虽然只有一个鼻音但江兮知道他消气了。
“虽然奴婢小时候和赵将军订过婚,但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奴婢当时年纪又小,根本不懂什么情爱,奴婢真的不喜欢他。”
晨起的日光穿过窗墉洒在江兮脸上,那一双含情眼满眼倒映的都是他,耀眼得夺目。
谢砚辞抬手按住她的脖子,仰头印上她的唇,毫不留情地在她嫣红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江兮是被嘴上的痛感叫回神的,她本能地伸舌舔了一下唇瓣,舌尖接触到唇瓣的那一刻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这一举动落在谢砚辞眼中成了赤裸裸的勾引。
他压住体内叫嚣的血液,哑着嗓子警告道:“江兮,你记住你说的话,要是被朕发现你骗朕,朕绝对不会轻饶你。”
谢砚辞很少直接唤她的名字,江兮清楚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伸出三根指头,正色道:“奴婢刚才若有半句虚言奴婢不得好死。”
谢砚辞视线一直落在她还在往外渗血的唇瓣,粗粝的指腹来到她唇上不停地摩擦着,
“好好听话,朕不会亏待你的,你妹妹朕会让太医院好好诊治,朕也会为太傅洗刷冤屈,还你清白身份。”
江兮怔了半晌,下一刻眼泪不受控制的直接从眼角滑下,哽咽道:“您...您相信爹爹是无辜的?”
美人落泪,本就精致的小脸添了三分破碎感,娇弱的就像手边的瓷杯,落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