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苏北航和顾彦钊两人各坐一边。
顾彦钊先行打量了一番,见苏北航气质清隽,长相俊朗,与苏大哥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不由微微叹息,语重深长地说道:“小苏,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必须对得起他的信任,如果你同样信任顾叔叔,你就跟我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顾叔叔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听着顾彦钊的这句话,苏北航抬头看向顾彦钊,心思急转,随即点点头,说道:“谢谢顾叔叔。”
说完,他便开始叙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然,这其中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听完后,顾彦钊拍着苏北航的肩膀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随后,顾彦钊沉默了片刻,说:“这件事是你秦阿姨做的不对,但毕竟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放在心上了吧。”
“那房子叔叔知道它对于你的重要性,只要叔叔在一天,叔叔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听到顾彦钊的保证,苏北航顿时松了口气,心中也有些感动,“谢谢顾叔叔。”
顾彦钊摆摆手说道:“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小苏啊,你真的是长大了,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顾彦钊将手掌搭在苏北航的肩上用力按了按,感慨万分地说:“记得以前小时候,你总喜欢趴在我的背上撒娇呢。”
“嗯。”苏北航笑了笑,说道:“顾叔叔,您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哈哈哈,人长大了,也学精了。”顾彦钊笑着颔首,眼中划过一抹欣赏,接着说:“那叔叔也不拐弯抹角了。”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谈谈你和小鲤的事。”
“您是说我和顾鲤?”
苏北航挑了挑眉,并没有流露出太吃惊的表情。
看来顾叔叔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这次是想劝他和顾鲤和好的。
顾彦钊笑说道:“是啊,你也知道我没有儿子,从小都是把你当做亲儿子看待的。”
“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对小鲤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有些事情连我这个爸爸都没有你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孩做的细致。”
“我曾记得有一年,那个时候小鲤还小,有一次感冒了就是不肯吃药,也不肯吃饭,闹腾的啊……”
顾彦钊陷入了回忆,眼眸柔软,“我那会儿只以为她是不听话故意折腾我们,我们全家索性对她不理,以为只要消磨掉她的性子就好了。”
“谁知道这个丫头会那么犟,就这么跟我们死犟到底……我们全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门外的顾鲤仔细的听着,这件事她也记得,后来是苏北航来了。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苏北航的样子,小小的人在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手里提着与他身高体重不对等的蛋糕,模样既可怜又好笑。
那一天苏北航哄了她很久,从童话故事讲到民间神话,最后没辙还亲自编了段童谣唱给她听,顾鲤终于破涕为笑,乖乖喝了药,然后吃了蛋糕。
那是她第一次吃小熊蛋糕,甜腻的滋味让她食髓知味,再也忘不掉,后来小熊蛋糕就成了她的专属。
她后来吃过很多次,可是好像都没有第一次时的惊艳。
顾鲤仔细的回忆着,回忆着当时的那份美好。
“那丫头吃过你送的那次蛋糕后来就一直吵着我们要,那个时候我上班忙,没时间去买,她妈妈又要照顾家里也没时间,小鲤每次都跟我们呕气,要是没有你,小鲤哪来的幸福美满的童年。”
顾彦钊确实是太忙了,对家庭方面有许多疏忽的地方,他现在也很后悔没有来得及参与女儿的人生,自己的人生就要走到尽头了。
“我看得出小鲤也是依赖你的,那孩子总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得理不饶人,无理更要争三分,她若是以后嫁给别人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这孩子也是,越是亲近的人就越肆无忌惮,她总以为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会离开她,我们已经是她人生的固定位了。”
“可是啊,她不知道的是……再亲近的人也会离开她的。”
顾彦钊叹息一声,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复杂难辨。
顾鲤静静听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
顾鲤心中默默地想着,她现在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她会慢慢改正自己所有毛病的。
“小苏啊,我也看得出来小鲤的心中也是有你的,否则也不能忍受这么久,但是她的骄傲使得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你明白吗?”
顾彦钊语重心长地问道:“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苏北航抿唇点了点头。
顾鲤确实是顾叔叔口中说的那样的人,只是她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苏北航就不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我希望你能够珍惜你们之间仅存的缘分,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事情而失去。”顾彦钊说道。
“既然你们彼此之间都是喜欢对方的,也长大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希望你们早点稳定下来,干脆今天就订婚吧!”
顾彦钊的话令苏北航愣住了,他呆滞地望着顾彦钊,脑海中嗡鸣作响,像是被炸懵了一般,一阵晕眩袭来。
顾叔叔说什么?今天要订婚?
他没听错吧?
不止是他,连门外的顾鲤也有些吃惊。
她不明白自己老爸为什么会突然有让他们订婚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却令她非常开心,甚至还隐约带着一丝窃喜。
有自家老爸出马,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挽回苏北航的机会了。
“顾叔叔……”
苏北航震惊地张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地喊了顾彦钊一声。
“叫爸爸不比叫叔叔好听?”
顾彦钊笑了笑,轻轻地敲了一下苏北航的脑袋瓜,“你小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啊。”
苏北航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地方,苦涩的摇头。
“我……我怕是没有资格这么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