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一颗,还要一颗。
期间江海棠还要问上一句:“姐姐,我这样,你会讨厌吗?”
老实人下意识捏了下手里的QQ糖。
好一会儿才回答:“不会讨厌。”
“那……”江海棠的上半身往前倾了倾,她伸出一点点舌尖,自温久盈指尖将那一颗红彤彤的QQ糖席卷而去。
濡润的感觉不可避免地就触到了温久盈。
温久盈:……
老实人处变不惊的外壳终是破碎开来,她蓦地缩回了手藏在背后。
那一点点湿意像掉入干枯草原之中的星火,初始不过是不起眼的火星子,眨眼功夫就形成了燎原之势。
“阿盈,这样呢,你会讨厌吗?”江海棠像是知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又像是不知晓,只是起了身,双手搭在温久盈的肩上,“你讨厌的话,我再不做了哦……”
温久盈本想叫小姑娘收敛一些。
可……
后半句话出来,那些关于收敛的词汇又尽数被吞没在了唇齿之间,再张嘴时变成了:“不会。”
“不会讨厌。”
甚至……
她无比欢喜于江海棠这样的靠近。
温久盈想,照这么下去,大概不需要多久,她就会举双手投降。
甘愿成为江海棠的猎物。
哪怕理智无数次在提醒她,江海棠就是一盏明亮的灯火,而她会是那只不知天高地厚执拗的飞蛾。
江海棠从老实人这里得了正向的反馈,心情大好,开始得意自夸,眸光在老实人精致的眉眼处流转,“不愧是我呀,连追人都追得这么成功。”
平平无奇谈恋爱小天才呀。
温久盈红了耳朵,小声应了一句。
“那你要不要答应我呀阿盈,”江海棠继续她的直球攻势,“答应了你就亲我一下,没答应的话……”
“我亲你一下。”
温久盈:……
虽说她没有追过人,但是……
记忆里的追人是这样的吗?
中午发通告,傍晚就成功?
温久盈也开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眼见老实人又开始沉默,江海棠就知道,今天她得不到反馈,于是乎,掌心贴在了老实人的后脖处,将她往前带了带。
一抹柔软在老实人侧脸停留一瞬,“别叫我等太久哦,阿盈,我也想被追的呢。”
江海棠拎着小包包飘然离去,温久盈失神之时,想要伸手去抓,却只能抓到她的一丝扬起的裙角。
老实人哪里还能有心思管直播房间里的设备有没有恢复原样,连带着那个被江海棠弄的一团乱的小沙发都没空看上一眼。
本田SUV的副驾驶边上,江海棠已经站了将近三分钟。
温久盈想跟她坐同一辆电梯下来,她偏偏坏心眼的按上了电梯门不等她。
算时间,等下一辆电梯过来,还要几分钟。
江海棠准备拿手机刷刷消息的时候,就见楼梯口,温久盈走了出来,如平时一般淡定平静,只是气还有些没喘匀。
额角上也热出了细细一层薄汗。
白皙的脸上因着赶时间跑楼梯下来浮上浅浅的粉,好似傍晚时分的晚霞。
“你跑楼梯下来的?”江海棠还有些没回过神。
温久盈点了下头,打开了车门。
上车之后,她就调了空调,如今正是热天,地下车库也不凉快。
江海棠是以一种极其恍惚的状态系上了安全带的。
讲实话,温久盈的行为在她眼里是很傻的,有电梯不坐,为了争这几分钟,非要顶着这三五六度的热天跑楼梯。
可她又无法不为此动容。
温久盈的好总是会体现在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细节里。
江海棠想想自己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千金小姐标配人设,人家送价值千金的礼物她不屑一顾,非得死抠一些没什么物质意义的细节。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就是喜欢。
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人生,无论是家庭亦或是学业,甚至于未来规划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光明无限的江海棠,其实脾气差的要死。
她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莫挨我”的原则,和人相处过程中但凡那人有丁点不如她意,她下一秒就能和人原地上演一场割袍断义,翻脸无情之快比之翻书更甚。
无数时刻江海棠都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大概也只能为热爱的中医事业献身,退休之后下到那个山沟沟里,跟她家里的长辈们那样,奉献人生所有的价值。
于私生活里当一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
三千弱水,她瓢瓢都沾一沾,却瓢瓢都不取。
因为没有哪一瓢会尽如她意。
人生苦短,图的就是一个尽兴罢了。
可温久盈……
从十年前的网聊到十年后的见面,再到这几天相处,不仅没有,甚至无处都戳在江海棠最愉悦的地方。
这就叫江海棠更想去招惹温久盈了。
温久盈是一个宝贝。
而这个宝贝,在开车过程中,借着看右侧后视镜的机会偷看了江海棠好几眼。
盖因小姑娘自上车之后太过沉默。
不似她平日里活泼爱逗人,反倒叫温久盈无端紧张。
在红灯前停下时,她又朝那边瞥了一眼,只是这一次,偷看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上对了个正正好。
江海棠像是有一瞬间的错愕,旋即弯了弯眼,“阿盈在看我吗?”
温久盈的手在左侧的升降器上落了落,想开窗,又想起外面正热,一开窗,迎面拂来的必定是灼热的晚风。
那只手又落回了方向盘上。
她顿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懊恼,承认了下来:“嗯。”
车子重新启动的时候,江海棠干脆侧了身子,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盯着温久盈。
温久盈把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停车之时,竟是生生被某个毫不收敛的人看出了一手的汗。
“姐姐,学会了吗?”江海棠眸光明亮,狭长的狐狸眼弯起时好似一对儿月牙,“要像我这样看哦。”
偷看人还被发现的温久盈:……
江海棠回家冲澡,而温久盈则是老老实实在家做饭,小姑娘说了要来找她蹭饭的。
把小姑娘爱吃的那些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温久盈系上了围裙。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算独自生活,她也极少会点外卖,一日三餐大多自己动手。
过去碍于一个人用餐不好把控的分量,只因为多了一个人,好像变得容易起来。
菜还未好,贤惠的老实人后面就又挂了一只小考拉。
“棠棠,我还没洗澡,一身油烟。”
身后飘来一阵又一阵江海棠沐浴露的气息,惹得温久盈心旌摇曳。
江海棠偏不安分,自温久盈身后环住她的腰,娇娇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甜。
“阿盈阿盈,我今天追了你五个小时,作为奖励,你闻闻我好不好?”
温久盈转身。
小姑娘把长发往一侧揽去,偏了偏脖子,露出修长白皙的颈。
灯光之下,这人扑闪着一双水盈盈的眸,楚楚可怜地以一种弱小的姿态仰视着她。
仿如等待着君王垂怜宠幸的猎物,向君王献上她最柔软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