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跟着云夷生活了几天,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位女性的魅力。初到她的洞穴里时,向晚晚就发现她将洞穴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洞穴外的石头平台上还有一个中心掏空填满泥土的大石块,上面种了几株开得正艳的橘红色花朵,看得出她是一个对生活热爱的人。但是最让向晚晚折服的还是她的独立善良以及在这危险的世界为弱势群体生存下去所做的努力!
在任何一个部落里,兽人一旦老去或者残疾,无法捕猎;雌性无法再生育,对于整个部落来说都是一个负担!在食物充足的温阳期时,部落尚会提供够他们生存下去的食物,一旦到了冰霜期,天气严寒,捕猎不易,食物缺乏之际,部落就无法再提供食物给他们,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在青山部落才迁徙到星雾大森林时,由于根基不稳,兽人不足,他们的食物也相对缺乏,族长巴坦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为了部落能维持下去,只能停止供给食物给那些因残疾而丧失捕猎能力的兽人,只有偶尔食物富足时才能分出一点食物给他们。
后来过了好几年,青山部落的换盐队伍在一次换盐回来途中,遇到了一位受伤的雌性,就将她带回到了部落,这个人就是云夷。她在部落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就向巴坦请命,带领这群老弱残疾的兽人和雌性为部落做贡献,保证他们的生存。
她将残疾的壮年兽人和健全的老年兽人组合在一起,弥补他们不同的缺陷,训练他们配合狩猎的能力和默契,让他们重拾信心;她将老年雌性兽人分成两队,一队帮外出采集的雌性在部落带幼崽,一队则揉制打猎回来的兽皮,晒置新鲜采集的阳桑果,去洗溪流边清洗换下的兽皮衣和兽皮床单。
经过合理的分工劳作,这些兽人和雌性的生活渐渐变得好起来,冰霜期也能分到少部分食物,得以生存下去。向晚晚想,要是云夷生在了现代,可能会是一位成就卓越的女性领袖吧!
用具置办好了以后,向晚晚就搬出了云夷的洞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家。
向晚晚一进洞穴就明显的感觉到它的空间比云夷洞穴的空间要大上一些。感觉这样做饭油烟会很大,或许可以将墙壁掏空一部分,将灶台嵌进去,再放上大石锅,一旁也需要掏空做一个大架子,也不占地方,向晚晚看着洞口处的石锅想着。又看了看中间摆放着的大石桌和右侧半人高的长条形石墩子,看来这边也要掏空出来才方便放东西,向晚晚想了想。
随后,她将隔帘拉开,看了看宽大的“床”,嘴角微微一抽:“额……这也太潦草了吧……看着就不安逸,哎——”,只见一方抬高的宽大石台上,一张宽大兽皮下面只铺了一层干草,看着就硬得很!“看来要好好改造一下了,不然夜里都睡不好,不过要是有棉花就好了!”向晚晚自言自语道。向晚晚便去了找云夷借了几张兽皮和骨针以及好几捆干草,将床厚厚的铺了一层,直到躺上去软硬适中,随后才潦草的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略粗的兽筋做了一个粗糙的枕头,最后在里面塞了些干草,整个床粗略的改造才弄好!“等以后外出采集一定要留意有没有棉花!真的好想家里柔软的床单和棉被啊!!!啊!!!”向晚晚仰面咆哮道。
“晚晚?在吗?”力牧在向晚晚洞穴口大声问道。
“啊?在,怎么了?”向晚晚回过神来,边回答边朝洞口走了过去。
“就是,这几日迎风入山准备好了,明日上午就开始了,主要就是让大家认识新来的兽人或雌性,同时也是我们青山部落对新来的兽人或雌性的欢迎和重视。我来就是通知你参加的。”
“额……好,我知道了。”向晚晚虽然嘴上回答好,但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迎风入山听起来就不像普通的欢迎会,别有什么“特殊”的仪式吧?
“那我明天来接你。”
“好,谢谢你!”
第二日,向晚晚一大早就穿上云夷专门给她缝制的兽皮衣裙,在力牧的带领下来到了迎风入山的地方。原来是这个地方!向晚晚看着这熟悉的巨石块和大篝火堆,心里想道。
篝火堆下面散落的大石板旁边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兽人和雌性坐下,有的雌性身旁还带有幼崽。等所有的人都到了之后,大祭司夏吉和族长巴坦的手里都拿着一大捧……大型的蒲公英!
“这是风飞花,是等会儿迎风入山的时候要用的东西”,力牧解释道,“只要风一吹,他的花瓣就会随风散开,像风一样流浪远方,就像流浪的兽人一样。”
风飞花,还挺好听,不过这儿这么大的蒲公英原来叫风飞花,还怪形象的!向晚晚想道。
部落的人都差不多来齐了,夏吉便开始了仪式。细弱的篝火加入了干柴后开始猛烈的燃烧起来,夏吉身穿坠满纯白羽毛的兽皮衣,头戴青绿色藤条编织成的头冠,上面零星点缀着几朵淡粉色的花朵。只见夏吉手中拿着石碗和藤条,围着火堆开始转圈,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用藤条将碗里的水洒向火堆。
几圈过后,夏吉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合一,对着天空道:“伟大的兽神吾主,今日将有新的雌性加入青山部落,她的名字是向晚晚,她将是您虔诚的信徒,请您庇佑您的子民!”说罢,便拿起一旁的风飞花,开始围着兽人慢慢的走起来。随即,一旁的巴坦便将手里的的风飞花递到了向晚晚手里,示意她重复夏吉的动作。只见夏吉边围着兽人们走,边拿起风飞花向兽人们用力一挥,绒毛状的花瓣便散开,在空中飞舞,又慢慢落下,像风一样自由,像雪一样纯白。向晚晚也跟随着他,重复他的动作,一时之间,空中满是轻盈的“雪花”纷纷扬扬。
围着兽人们走完后,夏吉回到火堆旁,对大家说到:“仪式结束,接下来由云夷几位雌性为大家烤制食物,接下来大家可以自由交谈活动,等会儿来吃饭就可以了。”话毕,兽人们欢呼了一阵,便开始活动起来。
几个雌性跟随云夷来到篝火旁开始烤食物;其他雌性则聚在一起聊天,时不时看一看远处玩耍的幼崽们;一些兽人则原地坐下,安静的休息,还有部分年轻的兽人则若有若无的打量向晚晚,这让她有些尴尬!突然,一个雌性向她走来。
“你好,你是新来的雌性吗?你好漂亮!对了我叫秀秀。”年轻雌性说道。
“谢谢!我叫向晚晚,新来青山部落的,还不太熟悉。”向晚晚回了个微笑。
“没关系,慢慢就熟了,我们去那边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秀秀指着那几个雌性坐着的地方。
“好啊!”向晚晚话音刚落,就见秀秀已经牵着她的手往几个雌性聚集的地方去了。
刚一坐下来,向晚晚便被她们热情的拉着认识聊天。这个部落的人那么自来熟的吗?向晚晚心里想道。
突然一个年轻的雄性兽人走到她身边蹲下,眼神真挚的向她做自我介绍,然后——居然向她表白,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伴侣!向晚晚一下就被震惊住了,这个世界这么开放吗?才认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表白?
秀秀看到她震惊的表情,解释道:“我们兽人都比较直接,而且雌性稀少,所以如果见到喜欢的人,就会直接去表白,而且雌性有权利同时和多个雄性结为伴侣。”
秀秀看着向晚晚又补充道,“如果不喜欢某个雄性或者那个雄性不能给你带来足够的猎物,你也可以解除伴侣关系!我们在部落里地位可是很高的!”
“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成为伴侣!”向晚晚尴尬的开口拒绝道。话毕,那青年兽人便失落的走掉了。
还没等那个兽人走多远,有接连来了好几个兽人向她表白,并且令她没想到竟还有几个兽人为了成为她的伴侣,开始较量起来!这弄得她十分尴尬,只好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才让来表白的兽人都失落的离开了。
“晚晚,看来你很受欢迎哦!”秀秀笑着挪也她道。
“我一点都不想受欢迎!”向晚晚吐槽道。
迎风入山结束后,虽然没有别的兽人再来向她表白了,但是有一个少年却是锲而不舍,几乎每天都会给她送东西过来,有时是一包阳桑果,有时是几朵艳丽的花,有时是狩猎来的猎物。向晚晚没有办法,只能把花丢掉,把食物给秀秀或者交到贮藏洞穴里去。向晚晚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慢慢放弃,但没想到他有些急了,在她取水的时候将她堵在溪水边。
“你为什么把我送你的花丢掉?还有吃的!”少年兽人生气的问道。
“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向晚晚无奈的解释道。
“他是谁呢?也没有见你和哪个兽人走得近,”突然少年灵光一闪,“该不会是力牧吧!他总是来找你,和他一起的时候你还会对他笑得很开心!”
“你……”向晚晚正想反驳,那少年就打断了她。
“我就知道是他!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以后也会变得像力牧一样厉害得!”说话间,还向着向晚晚逼近。
“你别过来!我说了我真的不喜欢你!”向晚晚看着伸手过来的少年。
力牧路过溪水边,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见向晚晚有危险,赶紧跑过去,一脚将靠近向晚晚准备对她动手动脚的少年踹飞了出去,说道:“离晚晚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骚扰晚晚,我见一次打一次!”话毕,便带着晚晚离开了。
向晚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力牧居然和他表白了!
“晚晚,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力牧来找向晚晚道。
“好啊,正好我今天没事儿。我们要去哪儿哇?”向晚晚十分好奇。
“你去了就知道,先闭眼,等到了再睁开。”力牧神秘的说道。
力牧将向晚晚带到了一片花海。当向晚晚睁开眼睛时,她被眼前这片花海给震撼住了!真的太美了!只见红艳似火、洁白如雪、浅粉淡紫的花一簇一簇的,微风一吹,便左右摇曳,像在跳一曲热情奔放的探戈。
力牧开口问道:“晚晚,好看吗?”
“嗯,真的好美!”向晚晚被眼前如画的景色迷住了,不禁发出感叹。
“晚晚,我喜欢你!做我的伴侣好吗?以后我会努力打猎,也会经常带你来看花,一直对你好的。”力牧手捧着一束不知什么时候摘的娇艳的花。
“这,力牧……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以为你知道。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晚晚看着力牧炽热的目光,只能尴尬的拒绝道。
“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是那天……你没有否认……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力牧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最后几个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向晚晚真诚的道歉道,“是我又恢复了一点记忆,我想起来我是有伴侣的,只是现在不在身边。”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向晚晚看着力牧面红耳赤的样子, 无奈道:“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我不会……”力牧正想辩驳。
“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天黑了。”向晚晚打断了他。
向晚晚和力牧便沉默的回到了部落。
夜里,向晚晚坐在洞口外,望着漆黑一片的森林,思绪纷飞……明月高悬,柔和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朦胧的美感。不知坐了多久,向晚晚回到床上,却一直毫无睡意。漫漫长夜就像邪恶的魔鬼,助长了她的思念。哥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在哪儿啊?向晚晚抹掉了即将滴落到兽皮上的眼泪,翻过身去,不知睡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