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如洗,星芒璀璨。
天穹下,两道身影被越拉越长。
“嗝儿~哥,韩阿姨太热情了,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我都吃撑着了。”
“真好吃呀,不过还是没哥做的好吃。”
何雨水拍了拍自己鼓溜溜的小肚子。
“哈哈,傻丫头,要是做的比你哥都好吃了,还犯得着拜我这个老师么?”
“也是,我哥最有本事了!”何雨水甜甜一笑,仿佛与有荣焉:“对了哥,等会回家给我做碗消食汤吧,肚子胀的难受。”
“好。”
何雨柱原本打算拦两辆三轮车的,但看妹妹吃的这么撑,索性走路吧,当消化食了。
“哥,我想咱爸了。”何雨水冷不丁的说道。
每年的生日都有何大清陪着,但今年没了。
“成,等你放大假的,哥领你去保定看爸。”
“真的啊哥?”
“那还有假?”
“哥你太好了!对了哥。”
“咋的了?”
“我胀的走不动路了,你背我吧,我想骑大马!”
“去去去,一边去!都多大了还骑大马,你想压死你哥啊?”
“嘻嘻......”
何雨柱瞧出来了,妹妹这是真的吃太多撑到走不动路了,最终还是打了两辆三轮车。
“去正阳门,老贺家小酒馆。”
“得嘞,您坐稳咯!”
“哥,咱不回家么?你还没喝够啊?还要去酒馆喝酒?”
“不是去喝酒,是给你取生日礼物去。”
“啥?礼物?”
何雨水面露惊喜。
她原以为那张两块钱的公交月票就已经是礼物了呢,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嘿嘿,哥,你给我买啥了呀?”
“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是孝感天地阎解成分割线...>
正阳门,俗称前门、前门楼子、大前门,是“京师九门”之一。
大前门下有一处小酒馆,老贺家酒馆,备受街坊四邻的青睐。
无论三教九流,高低贵贱,甚至连洋人也常常光顾,端的红火异常。
此刻站在小酒馆柜台的是一名妇女。
身着红色碎花,黑裤子,棉布鞋,大麻花辫子,尽管土里土气的,却难以掩盖那骨子与众不同的脱俗气质。
她正是小酒馆的掌柜,蔡全无的媳妇儿,徐慧真。
“来二两酒。”
门帘一挑,那极具威严声音的主人走了进来。
手里盘着核桃,迈着四方步。穿绸子,将军肚,气质颇为不凡。
“呀,牛爷您来了?”徐慧真打着酒,展颜笑道:“老规矩,还是给您赊着?”
“没错!是这规矩!”牛爷咧嘴一乐。
这老贺家小酒馆可是挂着概不赊账的牌子的,但有一个人例外。
就是眼前这位牛爷。
老年间,大清朝没亡的时候,牛爷是在旗的士族阶级,有地位有身份的,出门从来不带钱,一概赊着,每个月月底了再打发下人去结账。
虽然建国后比不了从前了,但这习惯还是不想改。
不是给不起这点儿酒钱,非得赊着,而是要的就是这面儿,要的就是个特殊化。
“得,牛爷,我这小酒馆承蒙您关照了,最近生意不大景气,要不是您和您那帮徒子徒孙常捧场,都快开不下去了,来,我再送您一盘粉肠,您下酒吃。”
说是骨子里的辫子没剪掉也好,说是跳梁小丑也罢,事实是牛爷这种存在,在京城的胡同文化里,还是非常受尊敬的。
九流三教,牛鬼蛇神,各色人等,还就是卖他面儿。
大前门这一左一右的,谁要是得罪了牛爷,那生意就绝对甭想好做了。
“掌柜的,局气!”
牛爷竖了个大拇指,哈哈一笑。
白得的粉肠就那么好吃?
他差这点吃食?怎么会。
这人活着不就是活一个心气儿?
要的就是听那一声‘爷’的舒坦!
图的是面儿!
很快,小酒馆开始上人了。
有老师,有街道干部,有小商贩,蹬三轮的,扛大包的窝脖,甚至小酒馆的公方经理范金友也在桌上喝酒,可谓是鱼龙混杂。
来酒馆的喝酒的人,主要图的是个氛围。
这里有各色各样的人。
谈天说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呦,真热闹啊,”
门帘一挑,雪茹绸缎铺的老板陈雪茹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个袋子。
“陈老板,稀客啊。”徐慧真笑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我们小酒馆来了?”
“帮客人送点东西过来,等会他来这儿取。”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体老爷们的注意!
真好看呐!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一个带着眼镜,姓徐的小学老师推了推镜框,掉起了书袋:“都说秀色可餐,就着陈老板这卓越风姿,就够下酒了!我干了!”
说着,提杯一饮而尽。
“嘿!你一老师这么贪酒像话么?你有个人民教师教书育人的样不?”公方经理范金友白了徐老师一眼。
这俩人本来就有点不对付。
那陈雪茹原本又是范金友看上的女人,现在听徐老师嘴上花花,自然不乐意了。
当然,不乐意归不乐意,范金友仿佛较劲似的,也喝了一杯。
“咋?人民教师不能贪酒,你国家干部就能贪酒了?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徐老师不忿的回怼,跟着噗嗤一笑:“哦不,不好意思啊范干部,我忘了你现在还没转正呢,还不算正儿八经国家干部!是我说错了,我再自罚一杯!”
范金友:???
这给他气的臊的啊!
一张脸腾的就红了起来!
“哈哈哈!范干部,徐老师这是喝多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跟他一样的。”
“就是就是。”
“那哪能啊?范干部大度着呢,能跟咱们草民一般见识?”
“诶,哪里话,现在讲究人人平等,什么草民不草民的,喝酒喝酒!”
“......”
小酒馆里的客人们一通起哄,一通阴阳怪气。
但话里话外都是向着徐老师说话的,摆明了集体排斥范金友这个公方经理。
“哼!”
范金友气的脸都绿了,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起身就往外走。
好巧不巧的。
正在这时,何雨柱领着何雨水撩帘走了进来,尤其何雨水,迎面被范金友撞了个满怀。
“你特么瞎啊!走路不长眼啊!”范金友本来就在气头上,还没瞅清来人是谁呢,先骂上了。
这一骂何雨柱不干了。
骂我妹?
今天可是我妹生日!
我能受这委屈?我学了好久的擒拿术呢!
“我去你大爷的!”
何雨柱右手一伸,扣住了范金友的颞下颌关节,稍微那么一发力,直接把下巴给他干脱臼了。
跟着提起大脚对准胸口就是一下子:“孙子,出门没刷牙是吧?嘴巴咋那么臭呢!”
这几招干净利落,瞬间把小酒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打完了何雨柱也没后悔,他下手有轻重,大不了赔几个钱,撑死了进局子蹲几天,有啥了不起的?欺负我妹那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