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旁边的青年惊讶出声。
“村长，您也才吃过一次？”
“这种好东西，居然这么便宜卖给我们，村长，会不会…”
“是啊，而且比冻鱼好吃太多了。”
甘老摇摇头“不用担心，食物没毒，只不过，摸不准她在这儿待多久。”
听到他这么说，蒙扎直接转身，朝窗口喊道，“老板，你站到什么会儿？”
宁烟闻言有些疑惑，这话虽然是普通话，但是个什么意思？
她狐疑低头，确认完自己没站着，狐疑看向用餐区。
甘老原本还等着宁烟回答，见她这副样子，猜到是没理解蒙扎的“歧义”语言。
他略顿了顿，解释道“我们平时都用寨语，普通话难免有些生疏。他的意思是，你会在这停留多久？”
宁烟这才一脸了然，温声回应，“暂时会一直在，什么时候走，还不确定呢。”
要待多久，那得看结局演进多久，她可决定不了。
“好。”甘老轻轻点头，随即继续吃饭。
见他们都低下头，她视线掠过一个个餐桌。
然后遗憾地扫眼麻辣烫，这么划算又暖身的美食，居然没人吃。
不过，也可能是积分不太多，这些人还舍不得花。
看来得想办法宣传一下。
一群人很快吃完，意犹未尽地走出用餐区，与宁烟告别后，踩着“木板”朝冰屋移动。
刚走出没多远，天边突然卷起一股强风，裹挟着暗灰色的云，席卷整片银白世界。
雪粒窸窸窣窣，砸在地面积雪、餐车空气墙上，发出的“哒哒”声。
宁烟看着那些人，聚在一起互相拉扯，佝偻着身形，几乎要趴在地上。
顶着冷冽寒风雪粒，艰难前行。
风雪呼啸密集，不多一会，就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人影，还有远处的地平线。
宁烟收回眼神，估摸这暴风雪没2小时停不了，准备回公寓换本书。
刚起身，就听见小苗兴奋的声音，“老板，外面感觉好好玩~”
她脚下一顿，神情严肃，“小苗，外面可不好玩，那风冻骨头，再大点都能把你吹跑！”
“啊？那他们怎么没吹跑？”小苗眨巴着眼睛，指了指冰屋方向。
“他们穿的衣服都有几十斤。”
见小苗眼睛依旧亮晶晶，宁烟都有些怀疑，她只是单纯好奇，还是某种“雪兔”基因激活了。
不过，她都没见过冬天，应该只是好奇吧？
小苗张大嘴巴，“这样啊，那他们好厉害。”
小苗成功被宁烟“胡诌”劝退，歇了去外面的心思。
宁烟松口气，转身走进公寓。
☆
雪原上
甘老一行人，步履艰难移动着。
冷冽刺骨的寒风，猛地钻进衣服缝隙，卷着碎冰一样的雪粒，打在身上。
皮毛外套上已经挂满冰渣，呼出的热气更是直接凝在面罩上，就连露在外面的睫毛，都凝着霜。
眼见抵达冰屋群，风势渐弱，其中一壮汉，粗着嗓音喊道。
“村长，雅客神又发怒了！”
离他最近那人，不满囔囔着，“蒙扎，不许胡说，这是雅客神对我们的考验，只要熬过去，我们就可以获救了。”
“蒙扎，相信雅客神，只要我们诚心信仰，它一定会解救我们。”
见二人起争执，甘老出声安抚他们。
“是啊，餐车就像雅客神派来的使者。”甘老右手边的青年，恍然说出这句话。
甘老闻言，声音瞬间严肃，“我们必须为刚刚生出的不满，进行诚挚忏悔！”
听到这句话，众人一致停下脚步，顶着风雪，认真低头闭眼，嘴角微动。
见众人都沉浸在忏悔中，甘奇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许久，他们才继续赶路，等抵达冰屋群后，才各自散开。
甘奇的住处，是最中心的一座冰屋。
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推开门，刚走两步，从里面冲出一个半大女孩。
她先是伸手关紧木门，阻隔外面肆虐的风雪，然后扶着甘奇坐下。
又从火堆上拿起一个铁罐，递给甘奇。
她声音清脆响亮，“祖祖，看您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嘛？”
甘奇抿了一口热水，感觉身体活泛许多，才看向自己的孙女。
半大少女，穿着臃肿深色棉袄，脚上是一双皮靴，梳着两个麻花辫。
小脸因气候严寒，缺乏养护，干巴得跟土豆皮一样，小嘴起皮没有几分血色。
唯独那双杏眼，似有星辉流转。
他慈爱一笑，“确实有好事，等雪停我们祭完雅客神，祖祖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什么好吃的？不会又是秋吉的冻鱼汤吧？”
女孩眼里的惊喜，在说出冻鱼汤后，渐渐散去。
甘奇慈爱一笑，“白玛，不是那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玛欢呼着，“真的不是嘛？祖祖你太好了，只要不吃鱼汤，让我啃冰块都可以。”
甘奇解下最外层的皮毛，摸摸女孩的发顶，朗声笑着。
“哈哈，祖祖哪里舍得让你啃冰块，还有…在外可不能说这么说，秋吉听了要伤心的。”
闻言，白玛浅浅一笑，轻轻点头，顺势给他捶腿。
不大的冰屋里，火堆噼里啪啦燃烧着，气氛一片祥和。
☆
另一座冰屋里
蒙扎将皮毛上的冰渣甩尽，小心放到床铺上。
身后火堆旁，坐着个圆脸女孩，正专心盯着汤锅。
蒙扎吸了吸鼻子，走近火堆，“秋吉，你又在熬鱼汤？”
“嗯，喝点鱼汤可以驱寒。”
女孩笑着点头，舀了一碗递给他，继续问“哥，村长叫你…是有什么事么？”
蒙扎接过鱼汤，视死如归般仰头猛灌，放下汤罐后，皱眉说道。
“秋吉，等雪停，哥带你去吃吃稀罕食物，鱼暂时冻起来。”
说完，他舀了一杯冰水，涮了涮嘴里的鱼腥味。
秋吉一脸嫌弃，“稀罕食物？不会是白玛的烤鱼吧？又腥又干的，哥，你去吃吧…”
蒙扎弹了下她脑门，“不是那个，村长说是外地食物，哥刚刚吃过，特别好吃。”
“那可太好了…”
秋吉暗暗松口气，随即将鱼汤端到雪桶里降温。
心里却暗暗吐槽，白玛的厨艺比她都烂，每次鱼内脏都不处理，还觉得烤鱼比鱼汤好吃。
而且次次烤好，都会热情邀请她和哥哥去吃。
虽然有进步，但…还是很难吃。
蒙扎好笑看她一眼，然后盘坐在地上开始磨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