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玉阶为什么投票帮助我?”
平静了好一会,陈疯才开口问道。
说实话,娄玉阶暗中帮他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太过难以理解。
况且,当日在监狱里,和娄玉阶说起七人会议时,娄玉阶压根就没有提及此事。
更是默认了帮助曾家迫害他的事情。
事件如此的反转,这个弯转的有些大!
神宫寺永夜回答道:“这件事应该不会有错,当然了,选择帮你并不是娄玉阶的本意,而是父亲给娄玉阶下了命令!”
“父亲之所以会这么做,还是因为那位大人的命令!”
事情的根本原因,是神宫寺长空的一个命令。
要不然以娄玉阶的狗腿子德行,可是不会违背曾家意愿的。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又是那位大人!”陈疯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狭长的眸子里,也有了一丝寒意。
他目光微冷的问道:“不要再卖关子了,那位大人到底是谁?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能有这么大的谱!”
神宫寺永夜又有些沉默了,俊目的光亮,都暗淡下去了。
他似乎鼓了鼓勇气,才敢去看陈疯的目光,忽然也带有几分强硬的口气道:“疯子,别在问下去了,天血事件也不要查了,这背后的牵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住的!”
“放弃吧,好好活着,好好过现在的日子,好吗?”
空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宫羽千泪煮茶的手停了,柳静白喝茶的手也停了。
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陈疯。
“你说什么?让我放弃?好好过日子?”
陈疯忽然笑了,笑的很诡异。
奇怪的笑声,让屋子里更加的压抑了。
“疯子,相信我一次,活着!不要再去追究以前的事了,我们在那些人的面前,太过微不足道了!”神宫寺永夜再次劝慰道。
让陈疯放弃,神宗只是一个其中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希望陈疯能够好好的活着。
“你给我住嘴!”
笑声骤停,陈疯爆喝而起。
他右手按在茶桌之上,厚重的茶桌,瞬间在他的手掌周边,激起了裂纹。
柳静白吓了一跳,还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陈疯。
宫羽千泪虽然看似平静,但双眸之中也是泛起涟漪。
陈疯愤怒的咆哮道:“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一个个惨死在血泊当中,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你明白那种万念俱灰的感受吗?”
“那是腐心灼骨之痛,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他们分明是被人害死的,你现在告诉我,让我当一个缩头乌龟,自己过日子不去查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屁话?”
“不仅如此,因为天血事件,我最尊重的老人死了,我最骄傲的军装脱下来了,我拥有的一身荣耀,全部消失了!”
“我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囚犯!”
“还有,我最爱的女人,变成了我哥哥的女友!”
“如此种种,我不应该要个答案吗?”
“堂堂男儿之身,立身天地间,就是要有血气,就是要恩怨分明!”
“要是怕这个怕那个,回家抱孩子去!”
“我告诉你,我不但要查,而且要把那些一个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玩弄他人性命的王八蛋,全部活劈了!”
“他们要是天,我就掀翻了这天,他们要是地,我就踏碎了这地!”
“我陈疯一辈子,从不觉得任何人肩膀上的脑袋,比我硬!”
“神宫寺永夜,为了这些事情,我来到倭国,帮了你这么多,到最后,你却如此对我?”
“算是我眼瞎了,看错了你这个窝囊废,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
说完这些慷慨激昂的话,陈疯站起身子,就向外走去。
他是彻底的失望了,更加的愤怒,怒不可遏!
有点吓傻的柳静白,也是赶忙起身,追了过去。
听到这些话,神宫寺永夜的脸,一下子惨白了。
他握起双手,一个劲的颤抖,面目纠结的狰狞!
羞愧、自责!
这些让他难以抬头的情绪,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力。
最重要的,他这一辈子最看重的朋友,却跟他说出了分手的话。
此时此刻,当真是心如绞痛。
“疯子!”
一股热血在胸口翻滚,神宫寺永夜忽然起身大喝。
心头涌起的冲动,让他即将破口而出!
“永夜!”
宫羽千泪急忙轻喝一声。
并对着神宫寺永夜,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如此暗示,让神宫寺永夜涌起的冲动,当即减去了大半,冷静多了。
“宫羽千泪,不要以为自己活得久,就能把事情看得更明白一些!”陈疯脚步稍停,寒眸回望,一眼杀气的说道:“我当年就看不上你,就是因为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样子,总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就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那样子,真是讨厌极了!”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几乎已经决定,要杀了你!”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神宫寺永夜这个白痴,是个憨直的人,这么多的花花肠子,都是你教出来的!”
他这话说的不假,刚才有那么一瞬,当真是想杀了宫羽千泪。
神宫寺永夜今日如此瞒他,绝对是受了这个女人的蛊惑。
这个世界上最傻逼的人,就是自以为对别人好,非要别人接受,到头来反倒耽误了别人的事。
而往往这种人,还是百十年的烂核桃,砸不烂煮不透。
让人厌恶到发指!
“我知道你刚才想杀我,但是,我和永夜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宫羽千泪波澜不惊的说道。
陈疯心里好不容易浇灭的杀气,又腾腾窜了起来。
就是这种态度,就是这种口气,就是这种陈词滥调。
听的人是真想把这个女的暴揍一顿。
“你们好自为之吧!”
陈疯是一秒都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呆了。
他脚步极快,只想出去透透气,然后把神宗院的招牌砸了。
“疯子,你看这!”
就在陈疯即将迈出大门时,心中的愧疚让神宫寺永夜,再次大喊一声。
随即,更是一手扯开了自己的上衣。
陈疯的脚步,最终还是停下了,彻底的转过了头。
他的目光,很快的锁定在神宫寺永夜的胸口上。
“帝侍”二字,外加一株嫩芽般的图案。
“那是......那是......”
陈疯的回忆在翻滚,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忆十分的模糊。
有一天一块滚烫的铁皮,将自己胸口处的一块皮,烫的发皱发黑。
那一块皮肉之上,原本就有一个图案。
时间太久远了,他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图案的样子。
只是在看到神宫寺永夜胸口的印记时,那株嫩芽,似乎和记忆力胸口模糊的图案,瞬间重合了。
“疯子,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一声道歉,神宫寺永夜缓缓的合上了衣服,并对陈疯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