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欢愉。
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都快让楼上的住户骂娘了。
阮清秋的话虽然很少,但感受着如此淳朴的氛围,整个人无比的舒畅。
这比起以前所谓大酒店的酒桌,少了勾心斗角阿谀奉承,很轻松。
“李厅首,这一个月你表现的很不错,改天,我带你去柳家转转,听说很快政院就会拟定下半年的人事调动!”陈疯眯着眼睛说道。
他的做事准则就是,付出了,就会有回报。
这是李同洲该得的。
听到这句话,李同洲儒雅的脸上,也是忍不住的喜悦之色。
“啥都不说了!”
他端起酒杯,里面足足还有半玻璃杯白酒。
对着陈疯的杯子碰了一下,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为了等这个机会,他舍弃了一切尊严,将卑微演绎到极致,看人脸色看了七八年,却也没能再往上升一下。
这一次将一切压在陈疯身上,算是彻底的押对了!
趁着这个机会,张盛豪也是端起半杯酒。
他站起身主动和陈疯碰了一下杯,然后说道:“陈兄弟,项目已经完成招投标了,施工单位也已经进场了,啥也不说,都在酒里!”
他也是仰头,一饮而尽。
毕生的梦想,正在慢慢实现,一切都多亏了陈疯。
看着父亲动容的样子,张欣妍拿起酒瓶子,偷偷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一点。
她轻咬嘴唇,端起来,就要喝下去。
喝下去了,就会一直缠着陈疯。
这个家伙今天晚上可就别想逃出她的掌心了。
可是酒杯快到嘴边,却被陈疯夺下。
“我晚上可不想伺候你上厕所了!”陈疯眯着眼笑道。
说着咕噜噜的一口气,将张欣妍杯子里的酒,给喝光了。
“你......”
张欣妍气的将头扭到一边,这个天杀的,真是不懂风情。
就在此时,一夜很少说话的阮清秋,也是端起酒杯。
她对陈疯说道:“谢谢你,让我脱离苦海!”
莞尔一笑,粉唇挨着酒杯,一大口白酒,一饮而尽。
陈疯端起自己的酒杯,铛铛在桌上敲了两下,然后说道:“好了,我宣布,除了静白叫我陈哥哥,歆瑶叫我舅舅以外,其他人,都可以叫我疯子,而你们几个年纪大的,我就叫老李、老张、老秦了!”
此语一出,张盛豪和李同洲皆是大喜。
能叫陈疯疯子,那说明和陈疯的关系已经是很亲密了,并且得到了陈疯的认可。
这种认可,比那些物质的东西,可是要重要太多了。
“干杯,敬陈疯!”
大家都很有默契,纷纷倒满了酒,集体对着陈疯敬了一杯。
这一杯喝的十分痛快,王歆瑶忽然探出脑袋,露出两个小酒窝,笑道:“舅舅,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叫陈疯?这个‘疯’字太......从未见过有人用这个字取名字的。”
这一问似乎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陈疯发现,有不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要说起名字之事,确实也是一件奇事,这又要让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我名字的事情,在炎京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而我呢,也是在十三岁的时候,才明白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也是知道了我身世的真相!”
陈疯又给自己倒了点酒,端着酒杯举在半空,又是说道:“我呢,其实不是炎京陈家的子孙,我是大爷爷抱回来的,交由父亲托养!”
“大爷爷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因为身有残疾,终身未娶,没有子嗣,所以让弟弟的儿子抚养了我!”
“我听爷爷说,那是一个冬天,下着鹅毛大雪,一个疯里疯癫的疯婆子,抱着一个不足满月的小孩,衣不裹体裸着身子,就那么在大街上走!”
“孩子被冻的哇哇大叫,正好被大爷爷撞见了,看着可怜,就带回家收养了!”
“最奇怪的是那个疯里疯癫的疯婆子,在将孩子递到大爷爷手上时,就在雪中那么欢呼跳舞嘿嘿傻笑,五分钟后,毫无征兆的死去了!”
“那个小孩就是我,而大爷爷为了让我记住,是那个疯婆子将我送到他手中的,于是偏执的选中了这个‘疯’字,做了我的名字!”
这个字作为名字,确实听起来很奇怪。
但是这么多年了,陈疯反而觉得这个字和自己很配。
有种唐寅的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感觉!
吃饭的情绪,又被拉的低沉,特别是几位女子,实在没想到陈疯竟然是一个孤儿。
关于陈疯的家世,李同洲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陈疯是个孤儿。
在炎京,因为陈疯的大爷爷陈功冒是龙国开国将领地位非凡,又为革命落下残疾终身未娶,在战部的地位很高。
陈疯的爷爷陈功安也曾投身革命,虽然比陈功冒的名气小,但也身份不低。
两人一起撑起了陈家的门庭,使得陈家落得炎京的一个贵族身份。
巅峰时期,有人评出炎京的十大功勋家族,陈家也被算在内,可看得出陈家当时的威名。
所以陈疯当年在炎京圈内,也是一等一的纨绔。
背景足啊!
只是陈家这个家族,却人丁不旺,也遇到了传承的问题。
陈功冒没有子嗣,孤寡老人一个。
陈功安在那个孩子越多越好的年代,却只有陈瑞阳一个儿子。
加上陈疯,陈瑞阳虽然有三个孩子,这一脉可还是显得十分的单薄。
陈疯十岁时,陈功冒去世,举国悲痛。
陈家也是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
虽然还有陈功安在,但地位比起以前还是差上了一些。
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功冒的影响力逐渐变弱,陈家的地位就愈发的低迷。
但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
那时毕竟陈功安还撑着陈家,炎京里的人多多少少还念及陈功冒的一些香火情。
这不,陈功安被委派各地,当过一阵的一把手。
十年前,陈功安就是秦西省的一把手。
那时候他还曾在陈功安的办公室里,见过陈疯一次。
只是多年前,被调回炎京的陈功安,也病死了。
陈家这才彻底的衰落。
陈瑞阳虽然在炎京谋着一份不错的差事,地位级别也不错,但和此前的陈家比,已经是日薄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