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低问,像是一块石头,扔在阮清秋早已经如同死水的心里。
终于,一圈一圈的水纹荡漾而去,让多年的死寂,变成涌荡的冲天波涛。
半脸戏容半脸清容,戏容里的眼睛,涌出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将已经定妆的戏容,冲毁了。
“不值得,一丝一毫,一分一厘的都不值得!”
阮清秋笑了,笑的无比的放松,笑的无比的清澈。
陈疯今日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对她来说,就已经万般值得了。
“好了,你们赢了!”
听了阮清秋的话,陈疯忽然双手垂荡,满是杀气的拳头,松开了。
值不值得,他已经感受到了!
“师父,给这个家伙致命一击,我们要逆转了!”
司徒无上久违的露出那邪魅的笑容,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傻的无可救药。
傻子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情意就是这个世界最可笑的东西。
京极真站起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右手手刀,警惕的走向陈疯。
“年轻人,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必须死,这些面粉是钱,是我的钱,为了钱,今日的卑鄙小人,我做了!”
言语间,京极真运足气力,直冲陈疯的后背而去。
“陈疯,还手啊,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不值得,你快还手啊!”
阮清秋拼命的大吼,更是拼命的挣扎。
脖子上的血红之线,愈发的熏染,像是一幅画。
可是,陈疯却对着她微笑,很是淡然的微笑。
他英挺着身姿,明知道背后的杀意,却丝毫未动,就那么微笑的看着阮清秋。
“死吧!”
京极真运足气力,十足的手刀击打在陈疯的背脊之上。
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毁掉陈疯脊柱,让陈疯变成一个无用的瘫痪者。
这一击,力道极大,直接把陈疯轰了出去。
背脊呲啦,被肉风豁出一个长长的血口子。
他飞扑向前,嘴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来。
随即,狠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如此大力打在脊柱之上,必然损毁脊柱,非死也瘫。
“陈疯!”
阮清秋一把推开了司徒无上,飞奔而去。
她似乎两耳清明脑袋空白,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
只是拼命的奔向陈疯,然后将他抱起。
这一刻,是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绝望之刻。
即便当年幼年之际被司徒南夺了身子,也没有这般绝望。
她的心,彻底跟随着这个男人一起,死了。
阮玲珑有些错愕无助的站在原地,看着姐姐悲痛的样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为了小宝,她不得不这么做。
姐姐一定会理解她的,一定会的。
“哈哈,陈疯终于挂了,挂了,真的挂了!”
司徒无上无比的畅快,看着陈疯完全没了气息,激动的左右摇摆,再次跳起了舞。
好久了,没有这么舒坦的跳过舞!
“实在没想到啊,这个陈疯,傻的这么无可救药,为了一个被玩了千百遍的贱货,居然甘心赴死,这简直太好笑了!”
要是他,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女人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少了一个,后面排队有。
为了一个贱货放弃自己的一生,这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无上,姐姐已经帮你完成任务了,你答应过我的,会带着姐姐一起回香江,对不对?”
阮玲珑上前拉住正在跳舞的司徒无上,祈求的说道。
此前司徒无上答应过她,会在司徒敬华寿诞之后,带着姐姐一起,去到香江。
然后一家人简单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岂料司徒无上直接甩开了她的手,眼睛一瞪,指着阮清秋道:“这个贱货,勾结外人,害的我们司徒家如此狼狈,我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你是不是也脑子坏掉了?”
阮玲珑直接懵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可是,是姐姐帮了你啊,而且你答应过我的,要带姐姐去香江的!”
司徒无上一甩手,不去理会阮玲珑,而是慢步走向阮清秋。
随即他蹲下身子,右手直接捏住了阮清秋的下巴。
“我都给你说了,你这一辈子,生是司徒家的人死是司徒家的鬼,还想着逃离司徒家的束缚,做梦吧!”
“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今日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妨告诉你!”
“当年我爸爸夺了你的身子,你拼命的保全阮玲珑,不惜让我们全家人随意的玩弄,可是我告诉你,其实没过几天,这个女人也就被我玩了,你这个大傻子,还一直以为自己妹妹是清白之身呢!”
“我一边玩着你的妹妹,一边骗着你,就是为了让你这个贱女人,心甘情愿的用身子替司徒家卖命!”
“哈哈~”
听着刺耳的嘲笑声,阮清秋浑身无力的颤抖着。
一直以来,为了保护妹妹的清白,付出了一切,承受着一切。
以为妹妹会替自己纯白的活着,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的笑话啊。
“我要杀了你!”
她歇斯底里的嘶吼,伸手去抓司徒无上。
“可笑,就凭你也想杀我?”
司徒无上左手一把抓住阮清秋的手臂,右手举起匕首,“贱女人,我要划烂你的脸,把你卖到非洲去,去香江?下辈子去吧!”
阮玲珑吓的捂住了嘴巴。
而阮清秋已经彻底绝望,不再反抗了。
这该死的老天爷,这该死的命运!
“你还没有摆布别人命运的实力!”
忽然,从阮清秋怀里,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司徒无上持刀的手臂。
阮清秋错愕的低头一看,怀里的陈疯竟然醒了。
“你你你......”
司徒无上脸色瞬白,结巴的都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分筋错骨!”
陈疯直接从阮清秋的怀里弹起身子,手中一个大力,直接把司徒无上的手臂给扭断了。
“给我滚!”
紧接着,他又是大力一脚,直接把司徒无上给踹飞了出去。
司徒无上在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身子。
而他刚一停下,便捂着右臂,低低呻吟。
“怎么可能?我的手刀之力,绝对毁了你的脊柱,你怎么可能还能动?”
京极真和三个白衣弟子上前扶起司徒无上,惊诧的看着陈疯。
脊柱可是人身体最重要的部分,连接着神经,一旦损毁,至少也是瘫痪。
而他刚才手刀之力,在没有完全的防御之下,必然毁了陈疯的脊柱。
那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呢?
陈疯冷哼一声道:“你个王八蛋,害的我又多了条口子,但是你想杀我,级别还差得远!”
对着激动不已的阮清秋一个微笑,陈疯又道:“清秋,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弹唱一曲吗?现在正是时候,你来弹唱为我助战,看我血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