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玲这才想起苏长青的话,她的原身在苏长青面前还是伪装了一点的,苏长青这个愣头青单凭两点,觉得姜氏还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她识字,女子识字的不多,可能之前姜氏在待嫁前村里有些名声不好,但苏长青固执的觉得,读了书的姑娘,人品会坏到哪里去,也就不管流言了,也确实姜氏到苏家,虽然脾气有点,但不是不正经的人,这点苏长青还是知道的,另外一个,姜氏节省,农妇必备管家要素,说实话姜氏其实算敛财和抠门了已经,她对自己也扣,并非满足自己,那一家人一样就没什么说法了,手上田契和现银增加,那就是贤妻的样子呀,偶尔看见姜氏对小儿子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自己三十岁了能娶到小十岁的娇妻且顾家的已经很满足了。
也许在村里人看来,对姜氏挑不出大错的,除了前面儿子是抱养的,或者其他都是丫头片子,又是继母,这些人就是在自家也是要干的多得,再就是姜氏对自己吃穿也是节省的,在她们眼里这就是媳妇和好母亲了,舍己为人的那种,性子泼辣些可辈分不低呀,反而事事占理了似的。
云儿听着姜氏说绢花,立刻想到她给茉儿姐的绢花,茉儿姐喜欢的不得了,绣花的时候也恨不得戴着,她没想到是娘做的。
星儿听到快有新衣服穿了,高兴的不得了,越来越肯定姐姐说的娘肯定被菩萨点化了,而且这一个来月,姜氏从没说过什么恶毒的话,对她也很温柔,自己三岁的时候,生母杜氏就过世了,她记忆里母亲非常少了,三岁以前的事情忘却了很多,但依稀记得杜氏是个温和呵护自己的好母亲,所以姜氏的到来和做派,让她一直很不喜欢姜氏,即便这个月改变了,姜氏在孩子心里也算个好娘,因为她们对这个继母要的也不多,但星儿的心里,自然谁都比不上自己的母亲杜氏。
云儿叹了口气,手上绣的是星儿秋天睡觉的里衣,也是原本自己衣服改的,她拿来刺绣练手,原本姜氏不好的时候,她还能说杜氏好,杜氏比姜氏勤快,地里庄家一把好手等等,但是杜氏非常重男轻女,每每看着自己不是男娃都唉声叹气,自己劳作也不是姜氏进门才开始的,她有记忆起,杜氏就说女娃子要嫁人的,要是啥事不会,公婆嫌弃,只是姜氏进门后,她也从六岁到了目前十岁,能做的自然更多,姜氏使唤的也最厉害,她其实不敢想,如果是母亲杜氏,她会同意自己白天都跑出去学刺绣吗,她不敢那么想,她觉得杜氏应该还是会让,毕竟是自己亲娘。
星儿洗完澡高兴的上炕,看着一边发呆的云儿。
“姐,我给你看我学的字,人,大,天,山,水……”星儿在席子上用小手划着,到水字的时候有些迟疑的记不起右边是什么了。
“你不是说帮我喂鸡不跟着去二伯家了?这些天娘在教小弟识字,你跟着学了?”云儿惊讶的问。
“是呀,娘在院子里地上划的,原本我是不敢过去的,可娘看我远远的盯着,就叫我写写试试,我学的比建兴快呢,娘直夸我,建兴现在也不敢打我了,前天他不服气,娘走开的时候还会冲我扔沙子,可是都被娘看到了,后来他还满不情愿的跟我道歉呢。”星儿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云儿是知道的,就单从在饭桌上,以前建兴要吃哪个,菜就摆到他面前,现在姜氏好像是她们的亲娘,建兴的后娘一般,难不成现在姜氏身体里的是母亲杜氏?“这也不可能,娘(杜氏)不识字,更不会做绢花。”
星儿听着姐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年纪小也不多想,“娘她识字呀,更会做绢花,茉儿姐那个漂亮的绢花我看这些天娘都在做嘞!”
云儿透过门缝看向上房窗子透出的微光,这些天姜氏就是在做那些绢花吧,想着她们拿回来的布匹,看来是用绢花换了银子给她们买的吧,云儿阻止自己继续想这些,用牙咬掉线头,让星儿试试。
翌日,苏建高把秧苗带去地里种,这大热天,他想不通为何姜氏会买菜苗,这傍晚浇水可费力了,昨天回来前,工头说有个工要去县城码头,可能待大半个月,他要是一走就得这些女人孩子每天辛苦了,这事还得跟娘商量再说。
姜玲玲拿着前一天赶集买来的三字经,开始教,孩子还很小,领读了五六遍前几句,然后教了前面三个字后就让星儿陪着练,自己去了山地。
这里每个村庄的山地很多,大多公家的,农家买田地多,像苏长青这样买山地的少,目前有得收的只有茶油,这块山地也是油茶树最多的一块,离家又近,可惜出油量少,榨油作坊很远,跟作坊技术也有很大的关系,山地的棉花是苏长青在家那年种的,每年刚开始长的不错,就是没有收成,苏建高也忙,姜氏就更不愿意管这个没什么收成和收入的山地了。
这两年渐渐荒废,棉花苗中杂草青绿,棉花一年比一年矮,既然草能长这么好,证明还是有水的,特别是山上,小溪湾流,一定是流往青田镇外那条河的,要是引一条溪水往她家的山地,也许棉花长势会更好。
快做饭了,日头也烈得很,姜玲玲才满头大汗的回了家,李氏趁着孩子睡着,已经麻利的翟好菜,收拾了家里,羊杂在姜氏出门前就卤上了,后面要怎么做她就不知道了,玉米也按姜氏说的把粒剥出来,本来蒸一下吃就好了,李氏发现粒更圆一些,怕是姜氏买错了,她听隔壁苏建昌媳妇罗氏说,她家婆贪便宜买过一次玉米,根本不好吃,玉米在农家还算是贵物,种的不多,也是卖给镇里多,农家想吃点买的话不舍得,种了的人家也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