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和张之东看着面前几个奇形怪状的纸筒,忍不住拿起一根疑惑抬头:“这是什么?”
“爆竹啊,我府上的爆竹。”
唐炳春也拿起了一个,走到了火盆前。
“爆竹?爆竹不是竹子烧的么,这纸筒怎么能当爆竹?”
两人不解看向唐炳春。
“嘿嘿!这玩意也确实是烧的,至于怎么爆竹发儿,你们看着就明白了。”
唐炳春拿着爆竹放在火盆中点燃引线,立刻丢到了院子内。
尝试了好几根后,他已经发现这引线足够长,点着了再扔出去也来得及,完全不用拿着火钳夹炭放在地上引燃。
“砰!”
纸筒冒出的火光和爆响,让两位老侯爷也瞪大了眼睛。
“如何?我府上的爆竹是不是和你们府上不一样?”
看着两位老友懵逼的神情,唐炳春心中大爽。
张之东这才拿着手上的纸筒翻来覆去看了起来,片刻后才问道:“这又是唐宁弄出来的新玩意儿?”
“这还用问么?除了他那好儿子还能是谁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周通也拿着一根爆竹放进火盆内点燃引线丢了出去。
自从亲眼见到唐宁烧出琉璃后,现在他已经这位唐家侄子做出各种奇怪玩意儿免疫了。
又是一声脆响过后。
张之东看着手中的东西怔怔出神,片刻后才望着两位老友道:“你们说,要是把这东西再做大些,和蛮族交战时丢到他们骑兵阵中会怎样?”
唐炳春和周通尚未反应过来,只听门外已然传来一句赞赏。
“张叔好想法!这么快就想到了炮仗的妙用!”
唐宁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连声大赞道。
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这位张叔已经想到可以把炮仗用到军事之中,让他再一次从心底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
“哦?贤侄也觉得老夫这想法行的通?”
张之东起身,笑着望向走过来的唐宁道。
“不瞒两位叔伯,这东西是小子弄出来的,这点自信小子还是有的,但是小子暂时不建议张叔这么做,因为这东西很危险。”
唐宁放下托盘,取下两碟下酒菜和一瓶烧酒放到桌上,对着二位叔伯道。
“贤侄,这东西很危险?!”
周通快人快语举起手中的东西,又看向身边两位老友对这位侄儿道:“老夫和你爹方才一人丢了一个,也没什么危险嘛,就是听个响而已。”
“这两个小炮仗自然没什么危险,就算是爹和两位叔伯拿在手里让它炸了,充其量也是手上微麻而已。”
唐宁看着老爹和两位长辈长年握刀布满老茧的手,接着道:“但是要让响声大到能惊乱蛮族骑兵阵型的程度,就必须加大火药量,而加大了火药量,这东西也就危险了,若是在手中爆炸,持握之人非死即残。”
炮仗伤人事故,在后世已经不胜枚举。
无论是哪个时代,人在绝对的火药量面前绝对是不堪一击的,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儿啊,这东西这么厉害,那宋绍和家丁们手上那些……”
唐炳春眼中也浮现一抹惊忧之色。
原以为这东西就是玩个乐呵,现在听儿子说起这东西威力这么大,让他有些担心府上四处响起的炮仗声来。
“爹你放心,府上所有炮仗的药量都是儿子亲手装的,就是听个响,就算是哪个坏胚没按我说的,放在手上燃,最多破点皮,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了,剩下的火药我也已经放好了。”
唐宁信誓旦旦道。
这玩意儿的危险程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早已做好了防止意外的一切准备。
“那就好。”
唐炳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贤侄,那你说这东西,如何使用才能不伤自己人,又能在对蛮族的战事中起作用呢?”
张之东犹不死心地问道。
唐炳春和周通也望了过来,眼中都是好奇。
“唐叔,短时间内这东西恐怕无法应用到战事中,这东西实在太危险了,要想让普通士卒使用,他们必须经过长时间训练,而火药储存也是个大问题,一旦受潮这东西就没用了……”
为了让这位叔父暂时打消将火药运用于军事的想法。
唐宁可谓不辞辛苦介绍起了这东西的种种不足。
最关键的引线,除去引线可能燃烧到一半熄灭的问题,短了要么炸自己人,要么丟不到地方就炸了;而长了更要命,丢出去敌人捡起来给你丟回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现在能想到黑火药唯一最朴实能用到军事上的想法,那就守城的时候,点燃了引线就往城下丟,只会能伤到敌人,伤到自己的可能最小,而且以黑火药的威力,只要不大量埋在墙根下,连城墙的皮毛都伤不了多少。
但问题是。
蛮族还不至于蠢到用骑兵来攻打邬堡,除非他们已经打下了邬堡后面那块夏朝的土地。
“好了好了,叔父懂了,就是这东西,现在只有你能用,别人都还用不了对吧。”
张之东听完大为惋惜地看着唐宁道,明明是一样好东西,用起来却这么麻烦。
“张叔,这东西就算是小子拿到战场上,也不敢说会用,不过小子今后会想办法,让火药的使用更简单些,而且会训练一批人专门学习使用火药。”
唐宁对这位功勋卓著的长辈保证道。
总而言之。
在他看来,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现在和蛮族还只是小打小闹,还用不上这种大杀器让蛮族有所防备。
要用。
那就是和蛮族有一场决定性战役的时候,在蛮族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让他们元气大伤。
“这可是你说的,那老夫可就等着了。”
张之东眼中终于又燃起了希望,看看两位老友,又拉住了唐宁的手道:“老唐,老张,你们先坐,来,贤侄,你也坐,老夫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张叔,您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儿让小子做吩咐一声就行,爹和您们同席,小子怎么能上席呢?”
唐宁赶忙拒绝。
“那不成,这事你爹做不了主,老夫只能和你商量,你坐下,听老夫跟你说。”
张之东强行把唐宁拉到座位上,看着他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