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习武木桩上。
唐宁手持绣春刀和持剑的师姐上官谷雨你来我往。
几个月的磨炼下来,他如今也能在这木桩上闪转腾挪,如履平地。
“师弟,你学起刀来,可比你学剑快多了,你这绣春刀真的好看,啥时候也送师姐一把。”
上官谷雨脚下蹬桩,如一只轻燕般跃向唐宁所在的木桩,手中剑锋直刺。
“师姐想要,过几日我就给你打造一把送来。”
唐宁直握刀柄,荡开上官谷雨刺过来的剑锋,脚步微挪,跨向身旁的木桩。
他打造的绣春刀在后世明代时又被称作雁翎刀,这可是吸收了前朝环首刀和唐横刀的优点,又用新式锻钢法产出的精钢打造。
微带弧度且更为纤细的刀身使其不易折断,而且更容易和剑一样刺击,同时比起两面开刃的剑来说,更为宽厚的刀背让它同样拥有劈砍的强度和重量。
“噫,我还以为师弟你会说把手上这把送给师姐,小气,看剑!”
上官谷雨跃下所踩木桩,攀至唐宁脚下木桩之上,由下而上抢攻拉进。
“师姐,倒不是我小气,实在是这把刀不合适,这是锦衣卫制式佩刀,送给你将来万一给你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唐宁哭笑不得,急忙使刀磕开上官谷雨凌厉的猛攻。
叮!
上官谷雨没有接话,不退反进,脚步一蹬周围木桩,攻击再次从四面八方奇袭而至。
唐宁眼见师姐动了真格,顿时也不敢再说话,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着上官谷雨攻过来的方向。
连守十余招后,趁着上官谷雨变招的机会,箭步跃至她正欲借力所在的木桩前,一记力大劈砖。
噼啪!
一截立木应声而裂。
上官谷雨顿觉脚下一软,借力不上,眼看就要摔下木桩。
唐宁眼疾手快,跃下木桩一把勾住上官谷雨的腰际,几乎是将她挟在怀中带了下来。
“师弟,你放开我,师姐摔不到的……”
上官谷雨微红着脸急忙挣脱,她和这位师弟相处的日子不短,可像这般亲密接触几乎没有。
自从开始学武之后,连父亲也再未这么抱过她,现在猛然被男子抱在怀中,难免让她有些异样之感。
“我这不是怕么,万一师姐你真摔在地上,磕掉了门牙,往后变成豁牙子师姐,我可怎么跟师父师娘交待。”
唐宁可是心有余悸,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师姐若真的掉了门牙,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恐怕这一辈子得就着个豁牙子的名声了。
“真变成豁牙子,那也是师弟你害的。”
上官谷雨嘟着嘴,看向身后几乎被一分为二的木桩:“下那么重手,这木桩都被你劈废了。”
“我那还不是看师姐你不说话又动了真格儿,明日我就运一根过来栽上。”
唐宁走了过去,对着那根被劈成两半的木桩踹了几脚,将它拔起来扛到肩上,正要送往伙房之时,只见上官浔从院外走了进来。
“爹!”
上官谷雨迎上前去。
“师父。”
唐宁也放下木桩,跟着走了上去,
看到神情各异的两人和丢在地上的木桩,上官浔也带着些许惊讶玩笑道:“哟,你们今日这是吵架了?桩子都劈废了。”
“没有,我问师弟要他手上这把刀,他小气不给,还把爹你栽的桩子劈了。”
上官谷雨眨巴着眼睛,恶人先告状般挑衅望向自己这位师弟。
“师姐,我都说了过两日再给你打一把送过来了,这种刀是锦衣卫用的。”
唐宁哭笑不得,句句都是事实,这错也不在自己啊,可小师姐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自己听起来这么像坏人呢?
“这刀……确实漂亮。”
上官浔这才注意到,今日这位徒弟是自己带着刀来的,赞了一句,随即看向唐宁:“你别惯着她,她又不用刀,就是看你这刀一时好看而已,对了唐宁,你那锦衣卫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位徒弟被陛下封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事,他已经从朝官朋友那里听说了。
前些日子没好问,既然今日徒弟主动提到了,他也就顺便问一下。
“师父,京城现在不太平,已经进了几波蛮族探子了,陛下让我成立这锦衣卫,主要还是对付他们,刺探大夏各地有没有蛮族探子,另外监察江湖之事,防止出现规模性械斗。”
唐宁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给师父说完了锦衣卫的主要职责。
“陛下设立衙门要管理江湖之事了?”
上官浔吃了一惊,又有些担心。
他们道门的那些激进弟子们,无不希望插手江湖之事,扩大道门威望,现在陛下成立锦衣卫来干涉江湖之事,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新的冲突。
而道门门徒众多,弟子更是遍及大夏,一旦朝廷插手江湖,发生冲突的几率远大于其他人。
一旦某处道门弟子与朝廷衙门发生冲突,祸及的可是整个道门。
“只是监察,只要不发生危及地方安定之事,朝廷不会插手。”
唐宁看到师父这神色,心中已然猜到他心中所想。
谁叫这位师父既是道门子弟,又是朝廷官吏呢,朝廷插手江湖之事,他是最担心的人之一。
“好吧。”
上官浔稍稍放下心来,又对这位徒弟道:“唐宁,师父跟你说件事。”
“师父你说。”
唐宁立刻正起颜色。
“过完年后,师父大概会出门游历一段时日,师父不再的这段日子里,你师娘和师姐就麻烦你照应一下了。”
上官浔还是决定将自己要出门之事告知这位徒弟。
他在京城朋友不少,可是要说最信任,也不会让夫人和女儿反对的,应该就只有这位亲手教出来的徒弟了。
“师父你要出远门?师娘和师姐知道么?”
唐宁说着便看向了师姐上官谷雨。
“师弟,我和娘早就知道了,其实我和娘都觉得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儿,不过爹既然跟你说了,你就答应他好了,免得他不放心。”
上官谷雨瞅着唐宁,浑不在意般说道。
“爹当然不放心,你娘好多年都没动过身子骨了,你倒是动着,可是论起实战来,唯一一次追人还让人给跑了。”
上官浔瞪着女儿。
他倒不是责怪女儿让那探子跑了,他是不喜欢女儿这般大意的态度。
那蛮族探子可是跟踪过唐宁好一段时间的,说不定连他们家这位置也知晓了,而那探子偏偏还跑了,到现在都没抓着。
“老娘是好多年没动过骨头了,可又不是把本事忘了,个把蟊贼还是不在话下的,再说,这不咱徒弟是锦衣卫头头,让他派几个人过来盯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院外。
一声大嗓门高调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