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宁小步的追了上去，她挽住楚翊南的手臂，
“真生气了？”
楚翊南铁青着脸，并不说话，戚如宁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
“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模仿她了。”
不能做自己，真特么的难，关键是楚翊南还不买账，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
“就这么一日时间，时间金贵，你还要跟我置气吗？”
楚翊南脸色冷然，还是不理不睬。
戚如宁晃了晃他的手臂，故意拖长了语调，
“南哥哥，人家真心诚意的向你道歉，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是有几分道理的。
楚翊南脸色有几分破防，他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伸手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莫不是烧糊涂了？”
“为哥哥发烧，为哥哥发狂，为哥哥哐哐撞大墙。”
“……”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街市，不少商贩背红灿灿的糖葫芦叫卖，一支支竹签，穿满晶莹剔透的红果，乱箭般插在稻草秸捆扎成的草靶上，诱惑着来往的行人。
甜戚如宁噘着嘴，哼哼唧唧的喊道，
“南哥哥，奴家饿了，想吃糖葫芦，你给不给嘛~”
楚翊南忍不住头痛，这女人一定是吃错药了，
“停，再听到你阴阳怪气，把你嘴封住。”
戚如宁吐了吐舌头，
“好了好了，这不是为了哄你，给你道歉嘛。”
楚翊南虽然面不改色，但还是停下来，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给她。
戚如宁喜滋滋的拿在手中，咬了一口，咯咯一声脆，
“甜而不腻，酸不倒牙，红果的夹心，里面还是枣泥馅，你要不要吃一口？”
糖葫芦咬了一口，递在他唇边，楚翊南顿了顿眼神幽幽的没有动。
戚如宁挑眉，
“你尝尝，真的好甜。”
见楚翊南还是不动，戚如宁挑衅道，
“怎么嫌弃我啊？”
楚翊南咬了一口，甜味贯穿嘴唇，酸甜软糯甜到心里。
戚如宁纤手轻拈拿回糖葫芦，樱唇微启，伴着他咬过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咬得“咯嘣儿”直响，甚至舌尖卷了一下，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妩媚。
糖葫芦上的糖衣，衬得她的樱唇越发红艳艳，楚翊南喉咙微微上下滚动，他撇过了头。
八颗糖葫芦，戚如宁吃了两颗，就嫌弃腻的慌，一股脑的塞在楚翊南的手中，
“吃不完了，”
戚如宁转头又看向旁边的糖人，
“做的真好看，比我的漂亮多了，上次送你的姜糖糖人你吃了吗？”
楚翊南不说，戚如宁就明白了，
“真是过分，别人一片真心。”
“你想吃？买给你。”
戚如宁摆了摆手，
“算了，糖人好腻，不想吃糖了，”
楚翊南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只觉得荒谬，哪有人变化的这么快的，明明一直喊着想吃，吃两口就没兴致了。
她是不是一直就是这样追求新鲜感，对他也是新鲜感？
有了这个认知楚翊南有觉得自己有病，她新鲜感跟他毫无干系，他根本就无需在意。
戚如宁在街道上四处走动，像是不知疲乏的孩童，她拿起一把梳子，爱不释手，
小贩立马推销道，
“小娘子好眼光，这可是白玉石梳子，梳子嘛，代表了私定终身，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买一把呗。”
“多少钱？”
“二十文”
戚如宁侧首望向楚翊南，
“要不送我一把梳子？’
楚翊南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梳子，这玩意才不是什么白玉石，顶多是普通山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随便摊贩上就有售卖，
一旁就是玉石铺子，里面全是昂贵的玉石和珍贵的饰品，只是他懒得提醒，他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一日的夫妻，尽心尽力，敷衍的丢出银子，
“你喜欢就拿着把。”
戚如宁拿着梳子爱不释手。
最终还是饿了，这一路来都没吃什么东西，两人在上次冬至的酒楼点了一桌子菜。
又是原来的包间，这会倒是赶上了好时间，大堂有人在说书，戚如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竖着耳朵听说书的讲民间故事。
讲的是民俗故事，有点点类似于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戚如宁听的入迷，
讲的女主的相公修护城河而死，女主为夫复仇，入了后宫，得到了帝王的的青睐，她化身祸国妖妃，搅得皇朝天翻地覆，最后帝王被夺位，
故事的结尾，暴君爱上了女主，在被围剿之前还想护着女主周全，
女主却将暴君出卖了，还说，"你昏庸残暴，害尽天下黎民，又害死我夫，我岂能会真心跟你做夫妻，我只是为了报复你罢了!"
暴君被万箭穿心，而后女主则抱着丈夫的遗骸，跳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戚如宁听着听着，忍不住眼泪模糊。
楚翊南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而后递了手帕给她，
“也不过是民间的荒诞传说罢了，你居然还哭起来，”
戚如宁擦干眼泪，塞了几口米饭，
“传说有真有假，没准先朝真有这事发生。”
楚翊南双手环胸，目光深沉的望着她，
“你在入宫前，没什么夫君吧。”
戚如宁呛咳的不行，
“啥意思？”
“你莫名其妙的扒拉着我不放，还一度说钦慕，有理由怀疑你的心思不轨。”
“难不成听书后有感而发？啧，没想到你想象力如此丰富。”
“不然呢？这世界有无缘无故的钦慕？”
起初她是为了保命，才说出钦慕这么荒谬的话，也是为了方便完成任务，后来是因为看清楚了楚翊南的真心，也解开了双方的误会，
“你觉得真正钦慕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这世道太多的事情道不清说不明，感情亦然，也许只需要一眼，就走进了心里。感觉对了，自然就钦慕上了。那么你呢？为何一直执着昭阳？”
楚翊南抿了抿唇，
“因为她是光。”
是他昏暗世界的唯一的光，是他一直想握住却触摸不到的光，
就算当初误会她是为了楚泽尘，他都一直视她为光明，不曾放弃过追逐，他只是恨自己，恨透自己没办法拥有光明，所以他一度置身黑暗，无法再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