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城,皇宫。
何振宇已经连续五日没有上朝了,朝廷上下议论纷纷,一些好事之辈,甚至于开始动用各方关系,打听其中隐情。
宫城,一间朴素的卧室内,何书羽满脸泪容地蹲坐在床榻旁;身边,老王爷何军的老脸上满是愁容;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心中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王爷,各大臣聚集在殿外,要求面见圣上。”就在此时,一禁军将领小跑而入,面带急色。
“这些人还真是会找时间添乱,告诉他们,圣上偶感风寒,需要休养,让他们都回去;待圣上龙体康复,自然会召见他们。”
“诺!”
很快,禁军将领领命而去。
相国府,议事大堂内。
此刻,严浩然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上,手中玉盏轻端,感受到那适合的温度熨烫着手心,碧玉色的茶盏中,茶汤清澈透亮,隐约有一丝浅淡的绿意,随之飘散出一股股淡雅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用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正准备浅酌一口;却听到大堂之上,一中年武将谄媚地抱拳说道:“相国大人,接下人来报,在殿前求见陛下的官员,全都被禁军驱离了。”
“哦。”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将官,严浩然悠然地抿了一口茶水,感觉到心满意足后,这才淡淡问道:“可有说是什么原因!”
“听禁军传出来的消息,好像是陛下感染了风寒。”
“风寒?”
闻言,本来还怡然自得的严浩然突然眼神一凝,抬头望着宫城的方向,久久不语。见他如此模样,堂内众人也都自觉地保持着安静,不敢打扰。
足足过了好半晌,突然,沉默许久的严浩然猛然回神,对着刚才说话的将领道:“雷将军,你赶紧回去;即刻起,你需日夜坐镇凯旋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诺!”
见严浩然如此模样,即使是木纳如他,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向着坐在首位的严浩然微微抱拳,雷铜恭敬领命道:“相爷放心,即使是只苍蝇,也休想逃过末将的眼睛。”
“去吧!”
目送雷铜离去,严浩然又转头看向厅内众人,担心道:“如今情况不明,恐有大变;各位有什么见解,都说说吧!”
话音落地,大堂内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不过虽是如此,但大家却是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反倒是堂内一布衣打扮的中年文士试探性地开口说道:“相国大人,您的意思是宫内那位……”
话未说完,只听旁边一武夫,扯着大嗓门嚷嚷道:“我说你们这些文人,怎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什么这位那位的,就不能说得明白点儿,搞得我都有些糊涂了!”
“子恒,闭嘴!好好在一边待着,就你那榆木脑袋,除了喝酒玩女人,还能做什么。”听见严子恒的声音,严浩然就很是头痛。
严子恒,严家独子。
别看严浩然一路官运亨通,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房中妻妾不说上百,几十也是有的;但唯独就是子嗣单薄;老来得子的他,如同大多数做父母一样,对自己的独子宠爱有佳。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身为百官之首的严浩然,他的儿子居然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也亏得严浩然权势滔天,将严子恒安排在了城防军之中,也算是为自己儿子谋了个不错的差事。
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又是在如此大堂之上,即使是自己的独子打岔,严浩然也有些不太高兴。
一时间,大堂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见此情况,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又是上前,躬身道:
“相爷,雷将军此番前去,太尉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哼,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又敢有什么意见!若非是圣上还在,他那官职,保不保得住还真不好说。”
“莫非相爷是想……”说到此处,说话的文官突然眼神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严浩然,生怕错过了什么。
旁边的严子桓见这些文官又开始打起了哑迷,心中烦闷的他刚准备开口说话,突然感受到一股压力传来,正好奇间,抬头便见到严浩然那斥责的眼神,顿时心中一颤,默默地低下了头。
阻止了严子恒,严浩然这才又是说道:“若真如我们所想,这天下便要乱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防争上一争。”
“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事已至此,既然大家同在一条船上,就别再有什么隐藏了,从现在起,各尽其能吧,能否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话音落地,堂内众人纷纷出声附和道:“我等愿随相爷同生死,共富贵。”
“好,如此,大家便下去准备吧。”
“我等告退!”
随着众人的离开,坐在首位严浩然嘴角微斜,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当夜,也不知是有人故意传播还是什么;皇城各地,各处府宅内灯火通明,但凡是得到点风声的人,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个个表情严肃。整个皇城,瞬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王爷,圣上久病未出,如今皇城风雨飘摇,长此下去,恐非良策啊!”卧室内,太尉朱泰急急忙忙地来到何军身边,脸色焦急。
“哎!我又何尝不知,城防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据下人禀报,由城防军把守的各处城门,如今都戒严了。”
“哼,这些人都是属狗的吗?鼻子还真是灵,待我空出手来,定要将他们挨个拔除。”说完,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快步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狼毫,洋洋洒洒地书写了起来。
待一切准备就绪,只见他单手一招,便见得一员亲卫从屋外小跑而入。郑重地将书信交道亲卫手中,何军下令道:
“传令下去,让禁军严守内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另外,你亲自出一趟皇城,一定要将书信亲手交到镇国将军手中;告诉他,皇城有变,速速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