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焦飞和孟宽便每日前往墨凤舞的道观中,甚至连书塾都不去了,焦飞和孟宽也分别在数日前炼气胎动,修出了第一缕真气。
一开始他们看到道观中有那么多道童,以为道观中也会开火做饭,还奇怪于为何墨凤舞让他们带着午饭来道观中听讲。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道童都是蜃气变化而成,并无本我意识,虽然可以对答如流,但却如同傀儡一般,只能按照设定好的一切行动,并非生灵,也不需要饮食。
而墨凤舞和苏真早已辟谷,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他们只能自己带着午饭来道观中听讲。最开始三日,他们两人每日以去书塾读书的理由,离家前往道观中听墨凤舞讲道。
但那书塾中的荆夫子却找到焦飞和孟宽两人的父母,告知二人三日没来上学,于是两人在家中便被父母一顿胖揍,他们父母也以为二人故意翘课,跑去哪里玩耍了。
他们二人将此事告知墨凤舞后,墨凤舞便用蜃气变化了两人的替身,只要两人进入道观中,替身便会从道观中出来,前往书塾上课,如此二人每日去道观听讲,就再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一日傍晚,焦飞与孟宽结伴从道观中出来,一团淡淡的水雾在焦飞手心中翻转,一个淡淡火苗在孟宽手心中飞舞,能够修炼出如此玄妙的道法,两人心中也都极为高兴。
就在这时,白石镇有名的风流俊俏寡妇,林寡妇的独生女儿,林小莲提着一个装满蔬菜的菜篮走了过来,她看到焦飞和孟宽两人从道观中出来,心中奇怪,于是便道:“焦飞、孟宽,你们去道观中做什么?我刚刚还见你们两人才从书塾中出来,怎么这么快便来到这里?”
焦飞和孟宽听到林小莲如此说,两人当即互相对望一眼,然后焦飞才试探着道:“林家妹子,你说我们去哪里?”
林小莲奇怪道:“道观中啊,这么大一座道观摆在这里,我又不是眼瞎,我也奇怪,为何一个月前这里会突然新建了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乃是墨凤舞以蜃气变化而成,凡人根本无法看见,一个月来,他们已经确认,在其他小伙伴眼中,这里依然还是一片废弃院落,根本不是什么道观。
如今林小莲和他们一样,能够看到道观,这就意味着,林小莲也有仙缘。
孟宽这时候却笑道:“林家妹子,这里难道不是一片废弃院落吗,怎么会是道观,肯定是你看错了。”
林小莲却瞅了孟宽一眼,娇斥道:“好你个孟胖子,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吗?这哪里是什么废弃院落,分明就是一座道观,你莫要睁眼说瞎话。”
焦飞却走到林小莲跟前,笑着道:“林家妹子,你别听孟大少胡说,这么大一座道观,怎么可能是废弃院落,你要不要到道观中看看,里面的风景却是极好。”
林小莲摇头道:“我还要回家做饭,改天吧。”
说完,便扭头走了。
待得林小莲走远,焦飞才对孟宽道:“看来林家妹子也非凡人,既然她有仙缘,我们便应当帮她,不能让她错失仙缘,将来我们三人一起御剑天地间,好不逍遥。”
孟宽却道:“那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焦飞思索片刻道:“此事交给我吧,我会跟她说的。”
三日后,焦飞、孟宽、林小莲三人来到道观门口,林小莲才道:“焦飞,你说那位墨前辈,也是一名女子,真实年龄快有百岁,但容貌却依然是二十岁,这是真的吗?”
焦飞笑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苏前辈告诉我的,墨前辈只是比他小了一岁,而苏前辈乃是贞光年间的人物,到了如今同样也快百岁了,而且容貌也只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林小莲有些期待道:“所以修道之后,便能容颜常驻,长生不老。只是我只有一个母亲,若我离家修道之后,我娘亲怎么办,她还指望着我找个好人家嫁了,给她养老呢。”
焦飞解释道:“这你不用担心,天河剑派虽然是道门九大派之一,但不禁婚嫁,墨前辈也是带发修行的女冠,她有一位弟子名叫周文妮,同样也是带发修行的女冠,天河剑派中的弟子同样常有婚嫁。不过你进了道观后,见到墨前辈和苏前辈,一定要执晚辈礼,跪求他们二人传你仙法,否则他们不一定会将仙法传给你。”
林小莲点头道:“好的,我知道怎么做。”
一进墨凤舞给焦飞、孟宽讲道的大殿,林小莲看到墨凤舞后,就跪拜道:“晚辈林小莲,见过墨前辈,恳请墨前辈提携,让我也能修行上乘道法,逍遥天地间。”
墨凤舞早就知道林小莲也来了,于是笑着道:“你能看到这座道观,便证明你与仙道有缘,只是你依然需要通过门内考察,才能修行到真正的真传道法。”
之后,墨凤舞便将修改自魔门天魔九幻的道门功法传授给林小莲,这套功法与元蜃诀同源而出,她打算未来将元蜃诀传给林小莲,毕竟这位林小莲好像是魔门某位大能转世,将来修成元神比其他人更有希望,修行这套功法,便非常容易转修元蜃诀。
墨凤舞也用蜃气为林小莲制作了一具替身,让那具替身每日替她买菜做饭,帮助林寡妇操持家务,让林小莲可以每日来道观中听她讲道。
小半年时间转瞬即逝,眼看距离红发老祖算到的时间已经不差几日,墨凤舞给焦飞三人完成今日的讲道后,才道:“再过几日,我和苏师兄就要离开白石镇,你们是打算随我和苏师兄一起离开,还是要等以后自行前往天河剑派?”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焦飞开口道:“墨前辈,我们自然想要随两位前辈一起离开,我和孟宽还好说,我们父母具在,也不需要我们挂牵,但小莲只有一位母亲,她也离开,便无人照顾。”
墨凤舞点点头,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林小莲道:“这袋金子,应该够你母亲生活很多年了,你若想随我们一起离开白石镇,便在离开前将这袋金子交给你母亲吧。”
林小莲接过墨凤舞递过来地袋子,手中一沉,便知份量不轻,然后才对墨凤舞谢道:“多谢墨前辈。”
明白三人都打算随自己和苏真一起离开这白石镇,墨凤舞这才道:“接下来三日,我会把这座道观撤掉,然后在镇中客栈住下,你们三人这几日也不用来寻我和苏师兄,到第四日一早,再来这道观前的街道上集合便可。”
三人也知道墨凤舞和苏真来白石镇乃是为了办一件极重要的事,虽然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想来墨凤舞和苏真便打算在这三日处理这件事。
于是三人纷纷表示明白,辞别墨凤舞和苏真,返回各自家中。
墨凤舞收起蜃气,与苏真在镇中唯一的客栈住下,到了第三日,果然便有一名道袍污渍的苍老道士,前面放声高歌,后面十余名顽劣小儿,不住的掷些砖头瓦砾,在后面起哄。
苍老道士身材极是高大,面上已经被泥垢厚了一层,连喜怒也看不出来,须发结成一团,也不知几时没修理过仪表,灰乌乌的只能看出年纪已经甚老。
墨凤舞与苏真已经换回一身常服,不再做道装打扮。
见邋遢道士从镇中招摇而过,根本不理会二人,径直走出镇外后,苏真才道:“师妹,这蓝犁道人已经发现我们,但却根本没有理睬我二人,他是什么意思?”
墨凤舞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苏真同意道:“好。”
两人随即远远地跟着蓝犁道人,见蓝犁道人走入一间废弃寺院。
两人站在废弃寺院之外,突然一团黑色浓雾笼罩废弃寺院,然后一道黑色真水猛然攻向两人,墨凤舞当机立断,放出无形剑,接天连地的剑光斩破黑色真水,无数有形无形的剑气组成无形剑阵守护在两人身周。
之后那黑色真水又试探着攻击了墨凤舞焦飞两人几次,但都全不见效,便缩了回去,只是那笼罩废弃寺院的黑色雾气并未消失。
过了半响没有任何反应,苏真看那蓝犁道人似乎是打算待在废弃寺院中过夜,于是便对墨凤舞道:“算了,咱们回去吧,在这一直守着也不是个事。”
墨凤舞道:“好,那就先回去吧。”
说吧,两人便折返白石镇客栈,第二日一早,焦飞、孟宽、林小莲三人果然已经在废弃院落前的街道上等着墨凤舞和苏真。
看到他们三人,苏真才道:“既然你们决定跟随我们一起离开,那便走吧,我们打算先前往长安。”
却是孟阗竹传讯,她们已经查到,纯钧仙壶乃是被大唐皇室所得,作为即将举行的水陆大会彩头,这样一来,便没有必要一直跟着蓝犁道人,直接去长安便是。
墨凤舞看着三人都带了一个包裹背在身上,显然是早已做好准备,放出穿云梭道:“走吧,乘我的穿云梭去。”
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墨凤舞的穿云梭,心中极为好奇,上了穿云梭后,四处张望。
白石镇距离长安不算远,步行也就一个月的路程,墨凤舞的穿云梭只用了五个时辰,便抵达了长安城。
这还是考虑到三人修为尚浅,她没有全力催动穿云梭的结果,否则飞行速度更快。
到了长安城后,墨凤舞同样在长安城中寻了个偏僻地点,用蜃气化为一座道观,让几人拥有遮风避雨的居所。
墨凤舞和苏真已经辟谷,不需要饮食,但三人却依然需要饮食,于是苏真便给了三人一些金子,让他们自行买些道装,做道人打扮,购买食物、柴火,在道观中开火做饭。
一个月后,蓝犁道人果然来到了长安城,他倒也没有隐藏身形,而是大摇大摆的到了一所偏僻道观中住下。
除了蓝犁道人外,道观中还有三人,墨凤舞和苏真也没忘记打听道观中三人的身份,好在这三人也没隐瞒真实身份,通过左邻右舍,很快便知道,这三人分别是怒山真人、清虚子和燕惊邪。
在知道这三人身份后,苏真忧虑地对墨凤舞道:“怒山真人、清虚子和燕惊邪都是昆仑炼就元神的高人,这蓝犁道人怎么会和昆仑派厮混到了一起,若是他们一起出手争夺纯钧仙壶,那即便苏星河师伯和我们联手,有法宝之利,恐怕都没有多大胜算。”
墨凤舞对于是否能得到纯钧仙壶倒是不在乎,只是门中交代下来的任务,她按着去做便可,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她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将焦飞三人收入门下,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到,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她早就带着三人返回天河剑派了。
故而听到苏真如此说后,墨凤舞道:“你别忘了昨日掌教真人飞剑传书,说苏星河师伯与蓝犁道人争斗后不幸陨落,让我们自行其是,不用再等苏星河师伯。”
苏真有些不理解道:“就算蓝犁道人是滴血重生之境的高手,但苏星河师伯也是元神层次,更何况他修炼的乃是天河正法,一身法力最是浑厚,即便打不过蓝犁道人,也不至于被他所杀吧。”
墨凤舞皱着眉头道:“此事确实有些诡异,但既然掌教真人让我们自行其是,想必掌教真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仅凭我们几名炼气级数的弟子,即便持有虚灵法宝,即便怒山真人不出手,要从蓝犁道人手中虎口夺食,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苏真叹了口气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对付蓝犁道人了?”
墨凤舞却突然笑道:“我们修行道法可不是为了好勇斗狠,也不是为了夺取厉害的宝物,一切法宝都是为了护道,为了法宝丢了自己性命,便是本末倒置。”
说完,也不理会苏真,独自返回元蜃道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