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娃子也叫我一声大叔,这样开棺扰灵不算妥当,不破土开棺能解决吗?”村长猛抽着水烟,烟管发出`咕咕`声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我会引渡亡灵,不存在扰灵生事,况且除魔卫道助我修行,只收取一点人工费。”担心村长没法明白其中厉害,罗夏把所有能阻扰因素都排除掉,收取费用是用来给挖坟抬棺的人辛苦费。
想了想补充一句:“如果出现什么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地方就是这个村,需要第一口血时,你们村里的人必定是它第一首选。”
村长手里烟管“咕咚”一声掉在地上,随即怒目沉声道:“现在是21世纪,我黄土埋到脖的人,还没见过有死了还能蹦出来的!别说啥第一口血,她要是真的能出来,我立马报警抓她!”
顾不得地上烟管,颤抖的食指直指着罗夏声音震天;“看着好模好样的几个人,赚着昧良心的钱,胡嘴乱说,也不怕真的有报应落在身上!滚!快滚!”
陈言平想要上前解释,结果被气头上的村长又是一顿教育,看着几人就是不挪步,转身寻来一根木棍,比划着就要上前赶人。
这时灶房里急奔出一人,拉着情绪激动的村长,好言安抚道:“算了老杨,反正他们也没骗到啥。”说完扭头冲院坝里几人喊:“还不快走,担心我去警察局里告你们行骗!”
罗夏叹口气,走在最前面。
果然吃阴阳饭的人,不能人找事,只能事找人。
回到陈家老宅吃过午饭,陈言平两兄弟就出门请人,安排挖墓地和迁坟的帮工。
院子里都是司机采买要用的丧葬用品,笼笼统统堆了两三人高。
“罗小姐都按您要求买回来了,无一遗漏,寿材今天下午棺材铺老板自己拉过来。”陈家司机大概三十几岁,长得普众老实,身材微胖,一边口齿清晰告知,一边拿出购买清单递给罗夏。
清单分两页,字迹写的公正偏大,这让罗夏内心给胖乎乎的大哥打了八分。接过快速游览一遍,确认无漏后,罗夏便开始做自己准备工作。
俩兄弟刚回来,又被罗夏要求拿上供品,香蜡钱纸还有刚刚写的迁坟文书,上老坟烧纸祷告,告知明天早上迁坟。
“虽然你们是俩个大男人,我还是告知你们一下,从你们磕完头,站起身那一刻起,不能再说一句话,无论是谁叫你,不能应,叫也不行。低头走路,不能抬头。”
陈言章刚想问为什么,就被自己哥哥拉住;“不要问,走吧,待会太阳下坡,路就不好走了。"
罗夏对陈言平点头示意;“风俗而已,太阳下坡之前,你们没回来,我会去寻你们,不用紧张。”
路上陈言章问:“如果不遵守会怎么样,哥你为什么不让我问?”
陈言平瞟弟弟一眼道:“我怕,再说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看自己弟弟又想开口,陈言平先抢过话头;“我本是唯物主义,自从父亲去世时,我就笃定这世界有鬼神存在。当时父亲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送父亲安葬的就是小先生的外公,当时你太小,你可能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况。等这事情告一段落,如果你想知道,我会事无巨细告知你。”说完不管自己弟弟是啥表情,跨腿赶路。
陈言章提着口袋追上去;“哥,你现在就告诉我呗。”
陈言平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烧完纸,俩人默契得各自低头赶路,谁也没想开口。
“哥哥,哥哥,等等我。”陈言平还在想着下面人,写的策划案可行度,突然耳边想起弟弟声音,自己不敢答应,也不敢回头,又怕真的是他叫自己等等,就稍稍放慢步子。
还没过两秒,自己耳边又响起叫喊声;“哥哥,我脚痛,等等我呀!”
陈言平刚想站住脚步,想退着去扶弟弟,突然脚步一滞,是啊,如果真的是弟弟脚痛让自己扶他,声音不应该从身后传来,自己刚刚明明感觉到声音是在耳边。
身子止不住的发冷,陈言平在心里反复安抚自己冷静,等手没那么抖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给自己弟弟和罗夏发了相同短信,’如果是你就握住我的手。‘
过了十几秒,身后静的能听见自己耳朵发鸣,心脏咚咚跳地胸口又闷又痛,呼进的空气让鼻腔都在发痛。
又是十多秒过去,身后没有动静,手机短信也无任何消息,陈言平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尖叫,全身细胞都尖叫着快跑!快逃!
陈言平一边疾步向坡下走去,心中默默大喊‘阿弥陀佛’。
“咯咯,被发现了。”停顿一会,又变成女声,低怨腔调直钻耳朵;“哥哥,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啊?”
陈言平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抬手紧紧捂住耳朵,提步飞奔,自己不能死在这儿,不能像父亲那样!
“你不要害怕,睁开眼,回头看看我。”哪怕耳朵被捂住,低柔哀怨的声音就像在脑仁里,心里惊恐的发毛,但脑袋却不受控地扭过去,想看看发出声音的主人。
“呵呵,你转过身看看人家嘛,不枉人家等你这么久。”阴柔的声音带着无尽诱惑,大脑对声音恐惧慢慢变成臣服和享受,身子也不受控制得转过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灰白发青的脚,往上看去破烂又宽松的裤管,还能看见大腿凸冒起的静脉,在青白的腿上根根分明。
陈言平木楞的保持仰头动作,空洞眼神定定望着那双腿。
“咯咯咯,我的腿好看吗?”
陈言平木楞的点头,惹得双腿颤动不止,好一会才停止,随着弯下腰一同下来的还有一根黑长紫的舌头,舌头晃荡在陈言平眼前。
后边的陈言章突然发现哥哥站在原地不动,顺着视线看到一棟黑瓦青砖的房子,二层小楼的大门快和二楼窗户连在一起,像极一个人的眼睛和嘴巴。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上身身着碧山色毛衣,外套藏蓝色长裙的少女,一头黑色长发编成一个大辫子垂在胸前,一双杏眼欲语还休,不相干的两个颜色,在她身上显得又怪异,又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陈言章正在努力搜寻记忆里,关于这栋房子的印象,处在前方的陈言平直接走向屋子。
陈言章惊得去拉哥哥,但自己哥哥却好像只看得到女人和房子,走得又快又急。
陈言章刚想开口叫住自己哥哥,又想起罗夏叮嘱,生生吞下话语。
自己没办法拉住哥哥,陈言章只得与哥哥一前一后进到屋子里,两个人比哥哥一个人多一分保障。
来到大门前,打量屋子内部,内部与外面大不一样,里面东西与墙壁连在一起,整个空间矮小逼人,陈言章感觉自己进去头都不能伸直。整个内部装潢以黄褐色为主。
陈言平停在门口,一直望着眼前女人,一动不动。
女人笑意盈盈的挽上陈言平胳膊,在转身时对着陈言章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