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禾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往前走了一步,“大人认识我家……姐夫?”
徐念禾险些说错了话,还好话到嘴边,及时咽了下去。
“你先跟我过来吧!”周涛说道,过多的信息他现在也查不出来。
但见徐念禾长得也是白净,看着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而在进玉关城之前,她就把她那股子粗糙的模样给洗了,只是在脸上弄了假的胡碴,又做了一个假的猴结,因为天气凉,所以她现在就算是有个假猴结,大家也看不出来真假。
“是!”徐念禾应了一声,跟着周涛一起往前走去。
徐念禾看着那些伤兵,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受伤,有轻有重,但他们显然都无法再上战场。
“大人,这周边的铺子都空了,把伤者安排在这些铺子里吧,伤情太重的伤兵安排在一起,而伤情较轻的伤兵放在一处,让人单独弄个内室出来,我刚刚看过这些伤兵,有些的刀伤都是深可见骨,他们的伤得要进行缝合,缝合的话就得要单独的医室,否则无法完全,麻烦大人安排起来,我的药箱等物进城的时候先放在客栈了,我前去取来。”徐念禾当即说道。
她现在两手空空,总不能凭空拿出个药箱来吧。
她总得给自己准备一个幌子,否则容易令人生疑。
“来个人,陪徐大夫去拿药箱。”周涛看了一眼,当即说道。
徐念禾也无所谓,跟着就跟着呗,如果自己不让他们跟着,到时候指不定生出更多让人怀疑的事情。
倒不如直接让他们看个清楚,来得更直接。
“有劳!”
周涛见徐念禾不介意,对于她的怀疑也便轻了一些。
而后,他就按着徐念禾的安排,将街两边已经空了无人的铺子收拾了出来,让他们将伤者都给抬了进去。
伤者很多,有百八十人。
重伤的也有三十人左右。
周涛刚安排好,徐念禾与小兵就回来了,他看到徐念禾背着个药箱,而他派去跟着徐念禾的小兵手里牵着一辆马车,身后的板车上面,放着数个麻袋。
“这是?”周涛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徐念禾。
“药材,我在江普城便听到大家议论军中粮草被烧一事,所以我便在江普城采购了一些伤药带来,不管是否能够帮到我姐夫,有备总是无患;另外还有一车的粮食,还在客栈内放着,一会儿还得麻烦大人带人去将粮食取来,虽解不了大难,但却能应眼前之急。”徐念禾回去的时候,便在空间内拿出十几袋的红薯和土豆放到她休息的房间里面。
当时她打发小兵去后面的马棚牵马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会被看到这些东西。
周涛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愣了许久这才说道,“你一人如何拉这么多东西进城的?”
“不是一个人,我在半道上遇着一个赶车的大伯,他帮我拉了一车。”
徐念禾没给周涛反应的机会,而是忙问道,“大人,重伤的将士们在哪儿,我先替他们处理伤情;我刚刚看过一些将士的情况,伤情比较轻的一些将士的伤,你们可以处理,我负责重伤的将士。”
而后,徐念禾指着马车上的两个箱子,说道,“这里面全部都是调配好的金疮药,另外那个较大的箱子里的用来洗伤口的药水,先将伤口洗干净,再洒上金疮药,等我给这些伤者处理完伤口之后,再给开内服的药材。”
言罢,徐念禾便抽了一根带子,将自己的袖子缠了起来,露出一节藕白的手臂,白白嫩嫩的,晃刺眼。
这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白得跟个娘们似的,而且那手腕细的,一捏就会断。
徐念禾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拎着药箱便让一个士兵带着她去查看重伤的伤兵去了。
他们的伤全部都是刀伤,有些严重的手臂都没了,在那儿痛苦的叫着。
徐念禾让他们将伤情最重的伤者给搬到了内室后,便把人给赶了出去,给对方上了麻药之后,便开始处理起此人的伤口, 清洗、缝合、上药、包扎。
一个接着一个,中间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累了就从空间内拿灵泉水出来补充体力,而后又继续下一个。
后来在缝合好之后,徐念禾就让其他士兵帮忙包扎,而自己继续替下一个伤者处理伤口。
周涛在安排着病人的同时,也时不时地看一看徐念禾,她偶尔会出来让人把伤者抬出来,又将另外一个伤者抬进去。
他就看到徐念禾的额上每次都有细密的汗珠,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已然是十分疲惫。
只是,看着徐念禾那红扑扑的脸蛋时,周涛莫名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他娘的,怎么真跟个娘们似的。
“大人,您没事吧!”周涛身边的副将见他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金默,你去一趟前线,把江聿风那小子找来。”周涛倒想看看。
金默愣了一下,“大人,你还是不相信徐大夫呢?你看看他忙得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还给咱们带了这么多的伤药和粮食过来,你怎么还怀疑他啊?”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废话,赶紧滚蛋!”周涛骂道。
“哦!”金默十分好奇,不过军令如山,周涛都下令了,他也不能不去。
而此时,徐念禾也处理好了最后一个伤者,从内室中走了出来,她伸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而后赶紧替其中一些伤者把了下脉后,便又急急地跑去抓药了。
“把药都煎上,每个人都喝上一碗,余下还有没有伤者?”徐念禾问道。
看到那些伤口的时候,徐念禾的心情是真的很复杂,他们的家人在看到他们的伤情的时候,得多痛苦。
其实,每一个家庭把孩子送去当兵,得知他们上了战场的时候,其实已经抱着他们已经死了的心态,如此在真正得知他们死讯的时候,或许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每个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并没有多少父母真的忍心送儿子上战场。
“徐大夫,您歇一会儿吧,这余下的兄弟们伤得都不是很重,我们来处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