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齐后,季爷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陈晏初一眼,随后就像个老僧一般坐定不动,也不搭话,任由两人和李厂长聊。
李厂长开门见山:“价格好商量,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辞退厂里的员工,这些人跟着我干了很多年,你要是直接辞退他们,很多人都家里的顶梁柱,那得毁了多少家庭啊。”
虽然药厂被挖走了不少人,但余下的怎么着还有几十人,这要是全部辞退了,他根本不敢想会打破多少家庭的平静。
陈晏初喝了口茶:“我不能保证。”
李厂长一听,诧异的抬起头,连一旁的季爷爷也皱了皱眉头。
“那不行,那我厂子可不能卖给你。”
陈晏初放下茶杯:“我开药厂,说白了,就是要挣钱的,如果您留下的员工勤恳敬业,那我肯定不会无故辞退他们。”
“但他们如果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整日磨洋工,就为了领个工资,恕我不能答应。”
李厂长原本气愤的起身要走,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只听陈晏初继续说:“所以他们能不能留,取决于他们接下来干活的态度,而不是我给您的空口保证。”
李厂长听到这,叹了口气,他这人就是看重情义,以前有人犯了点错,跟他一讨饶,看在往日的旧情上,他也就心软了。
现在看来,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开厂。
他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人说的也在理,两人就继续往下商量了具体的价格,最后看在季爷爷的面子上,李厂长做了让步,以十几万的价格转给了陈晏初。
虽然厂子小还旧,但地皮,机器,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整体算下来一点也不低。
陈晏初见金额在自己预料之内,就没再往下磨,当即签订了买卖合同。
走之前,季爷爷还颇有深意的多看了他一眼。
原本还以为两个年轻气盛的人胡闹一通,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厂子搞定了,接下来就是职位任命。
药厂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就是质检部,研发部,以及生产部。
研发部又被他分为中成药研发,补药研发以及西药研发,目前公司刚开起来,完全不具备研发特效药的能力,这个暂且被搁置了。
中成药交给方峪深负责,补药则交给叶然负责,西药研发则是诸瑾东亲自负责,他本来就是学临床的,也算专业对口。
几人虽然初出茅庐,也很年轻,经验尚且不足,但好在都知根知底,完全信得过。
这种研发的核心团队,一旦有人生出异心,对药厂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同时在诸瑾天的帮助下,还特聘了他的父亲诸长松为特聘研发顾问。
诸长松也乐的给这群小朋友帮忙,笑呵呵的答应了。
王硕,张潮远两人则负责潜心研发药方。
当然了,研发团队单靠他们几个,肯定是不够的。
他同时也在报纸上刊登了招聘启事,面试官就由诸长松和方峪深负责。
现在上面各个方面的政策都宽松了不少,当初下乡的知青们,除了少量考上大学的,其余的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回城。
因此,也不用担心招不上人。
质检部则是诸瑾天负责,生产部生产的所有药品最后都要由他把关,最后才能流通到市场上。
而陈晏初自己则负责宣传和对生产部的整改。
厂里遗留的弊端和陋习不少,很多老人上班随便干干,打个卡就走了,部分主管主任里还有一些李厂长的亲戚。
陈晏初看到员工名单,思索良久后,召开所有人开了大会:“厂子更换之际,正是缺人的时候,所以大家原本的安排,我暂时不动。”
下面有的人松了口气。
“但是,接下来一到三个月都是考察期,干得好的可以升职,干的不好会降职,如果降到基层后,还是态度不端正,将直接被辞退。”
“而且,这个考察会以后每隔三个月就要做一次,大家是升职还是降职,那就各凭本事了。”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起来了。
喊不公平的居多,基本都是在厂里呆的久的老人,本来按照资历就可以往上走一走了,新规则一出,基本打破了大家原本的设想。
陈晏初也不跟他们废话:“不愿意可以随时走,愿意的,去人事那里重新签订劳务合同。”
这又不是国营企业,哪有什么一辈子的铁饭碗。
大家顿时没了声响,他们做了半辈子工人,走了能做什么呢?更何况每个人都上有老下有小的。
见没有异议,陈晏初就让新招的人事给大家讲解了公司晋升制度,以及日后的规章制度。
基本都是沿用以前在现代上班那一套。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社畜,对如何制定公司制度还是了如指掌的。
规章制度虽然比以前严苛,但他也不是周扒皮。
在京市,正常的工人工资一般是25-40不等,他新定的薪水,一个月最低也有35块钱,干得好了,还有年终奖金发,需要加班加点了,还有加班补贴,只要好好干,整体算下来,不比外面的差。
见生产部安顿好了,他就开始筹划药厂的产能。
这些机器大多是生产西药的,目前厂里西药不需要那么多生产线,他得砍掉一些留在另外两部分上。
那就还得买机器,继续招人,按照他的规划,这个产能还是有点小。
陈晏初在药厂转了一圈,心里大致有了规划。
但一说起扩大规模,诸瑾东还是有些担忧:“咱最近出门办事,不管去哪,都带着养生礼盒,确实是有些效果,现在很多干部领导都主动打电话来咨询购买。”
“但这毕竟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你再扩大生产,积压太多,卖不出去了怎么办?”
本身有些补药的保质期都不长。
陈晏初笑了:“谁说我要光靠他们了。”
“就靠他们口口相传,得传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