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火车行驶缓慢,旅途过程就显得格外漫长。
好在有对面两兄弟解闷,时间过得,倒也不觉得太慢。
京市是整个行程的终点站,中间有很多次靠站停车的时候,偶尔看到一些小吃,陈晏初也会下去买点带上来。
在他们满身疲惫的又熬过去一个晚上后,终于,列车到达了终点站。
下车的那一刻,陈晏初感觉自己重获了新生。
如今别说形象了,他几乎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眼里布满了血丝。
诸瑾东一手拉着弟弟,一边扭头问他:“你们要去哪里?一会儿家里会派人来接我俩,可以送你们一程。”
陈晏初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就近找个招待所先休息一下。”
一旁的诸瑾天闻声问道:“你们没有住的地方?那去我家啊,我家屋子多。”
陈晏初拒绝了:“我们现在灰头土脸的,不好前去拜访,等过两天休整好了,一定去家里做客。”
见陈晏初态度坚决,诸瑾东也就没再劝。
几人站在火车站门口,又聊了几句,正要分别,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他们。
“瑾东,小天,这边。”
声音有点耳熟,陈晏初看过去,来人也有些吃惊:“陈知青?”
“方峪深?”
方峪深快步走来,一脸惊喜:“好巧,你们......也认识?”
诸瑾东解释:“我们刚好坐一趟火车,路上偶然发现是校友,这才认识的,峪深哥怎么......”
方峪深笑着说:“之前爷爷出事,我不放心跟着一起被下放,就是到陈知青下乡的村子,之前在村里,多亏了陈知青暗中帮忙,不然我和爷爷还真未必熬的过来。”
说完又和陈晏初解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的医术是跟爷爷一位挚友学的,就是瑾东和小天的爷爷,他家世代行医,后来拜了瑾东的父亲为师傅。”
“今天听师傅说他俩要回来,我就顺便来接他们了。”
诸瑾天左看看右看看,一拍脑门:“原来大家都认识啊,这么深的缘分,今日晏初和叶然就别再推辞了,跟着一起去我家做客吧?”
一说到住处,方峪深这才问道:“对了,你们初来京市,有住的地方吗?”
陈晏初摇摇头:“我打算在附近找个招待所先住两天,再去医大附近找房子定下来。”
一听这话,诸瑾天急了:“住什么招待所?住我家不好吗?”
方峪深知晓陈晏初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沉思了一下:“这样吧,你们如果想要在医大附近找房子,我爷爷在恢复名誉和职位后,国家补偿了几套房子,刚好有一套就在那附近,走路十五分钟的路程。”
见陈晏初正要说话,就听方峪深继续道:“在大湾村最后的一年,虽说是互惠互利,但还是我和爷爷受你照顾颇多,而且,要不是你当初在山下救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这房子呢,你先住两天,如果觉得合适,后面我们可以以租赁的形式继续,如果看不上,那我再帮你找找看。”
陈晏初见状,扭头看叶然一眼,叶然一副你做主的样子,他只好点点头,应了下来。
方峪深舒了口气,拿过叶慧手里的行李:“走这边,刚好今天开了两辆车来的。”
几人说着,就上了车。
诸瑾天在身后抗议:“峪深哥,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方峪深在副驾探出个头:“后面那辆是接你的,自己回去吧。”
说完车子就开走了,只留下一地尾气。
路上叶然也没东张西望,连坐两天的火车,这会的精神都是强撑的。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车子驶进了一片洋房小区里,房屋高矮不一,独立小院,看着气派极了。
陈晏初心里思量着,能补偿这样的洋房,怕是职位不低。
车停稳后,几人下了车。
身后的叶慧发出了一声惊叹。
房子看着像是老房子翻新过的样子,院子很是宽敞,里面是三层高的小洋房。
虽然一直没人住,但院子应该有人时常打扫。
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花草,如今正是春寒料峭之际,居然也能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一片生机盎然之意。
应该没少花心思维护。
方峪深把行李拿下来:“这边房子都是独户,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几人进了一楼客厅,只见里面装修有些复古风格,三人上上下下转了一圈,除了厨房在一楼,卧室,书房,浴室,客厅每层都有。
一路上都有些萎靡的叶然,转了一圈之后,脸上也露着欣喜和好奇。
陈晏初见他喜欢,心里也有了主意。
“这里离医大很近,但又远离喧嚣,很是安静,就是唯一一点不好,这附近没什么饭店小吃,可能需要你们自己做饭。”
“家具电器都是配好的,当初分下来后,原本爷爷找人装修好,是要等我上学后,课业繁忙时偶尔来住一下的,现在你们住进来,刚刚好。”
“上学?”陈晏初扭头看他。
方峪深笑了下:“一直没来得及说,我今年也考上了医大,和叶然一个专业。”
叶然转过身,眼睛一亮。
陈晏初一听,更是感叹,人和人的缘分,真是不浅。
全部参观一遍后,陈晏初没有犹豫,当即就和方峪深商量着租房的事,两人讨价原价一番,最后定在十五块钱一个月。
后面跟着的叶慧深吸一口气。
这地段,这房子,这价位,其实是陈晏初赚大了。
但这已经是陈晏初提价后的结果了,不然方峪深都想让他们免费住在这。
两人谈妥后,当即签订了租赁合同,直接给了他180块钱,一年的房租。
送走方峪深后,三人也累的不行了,话也没说两句,就着之前路上剩的一些吃的,随便吃了两口,就各自回屋补觉去了。
陈晏初和叶然住在了二楼,叶慧住在三楼,床上被褥齐全,闻着也是才洗过的,两人这会困的什么讲究都没了,直接脱了外衣,抱作一团,一起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