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古宅的大火已经扑灭了,佐藤看着损伤不大的房子。
无论发生多少事情,这间屋子就是强悍的立在这里啊,他感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那个俄罗斯的人家族,似乎又把这里挂牌出售了,不知道下一个主人是什么人。
他想着,忽然有日本的中介上门,对他点头。
“出售成功了。”
“辛苦了,这么快么?”佐藤非常惊讶。
“是一个中国的公司。”中介说道:“他说他会负责修缮的费用,这里起火他有责任。”
中介给佐藤看对方的照片,佐藤看了,就发现是那个他看不透的中国人,相对矮一点的那个。
这个老板看上去不太好伺候。
佐藤问道:“需要我做什么么?”
“什么都不要做。”中介说道:“他说过一段时间,会带一些朋友过来旅游,保持客房干净就可以了。”
佐藤点头,叹气,大家似乎都还是学不乖啊。
这时候,一个俄罗斯姑娘从外面的车上下来,她长的非常漂亮,穿着昂贵的大衣,面色复杂地看着这房子。
佐藤迎过去,“小姐。”
“在签约之前,这房子还是阿夫多季尤什卡家的吧。”俄罗斯姑娘说道:“让我进去,我要去找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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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把购房合同放到解雨臣的桌子上,他还要最后再看一遍。
此时他看着窗外,没有回头,秘书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桌上被拆开的贴着俄罗斯邮票的信封,走了出去。
解雨臣的窗外一片迷蒙,今天北京有大雾。
他拿出手机,最后再和阿夫多季尤什卡确认对方眼疾专利的事情,对方并不回复他。
成功失败总是一半一半的,他心里知道。
他静静地坐着,手上摩挲着胸前的平安扣,他很少有时间能这么安静的回顾自己的一生。
裁缝发来消息,告诉他,关于那件衣服,还有很多细节,他不是很清楚,希望和他交流。
解雨臣回头看了看边上桌子上放的一个瓷瓶。
那个瓷瓶上有一个跳舞的舞姬,青花画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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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躺在床上,额头上顶着那枚翠绿的玉佩,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他额头上。
若林景宴与齐秋在,就会发现,他身上缠绕着的黑气在疯狂的扭动,像是痛苦地挣扎。
不知他这般持续了多久,等他抬手取下玉佩坐起身时,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黑瞎子看着手里仍旧青翠的玉佩,苍白的唇微微扬起,“果然是相克的。”
打从林景宴能清除当时教堂里的毒时,他就有此猜测,因为她靠近自己时,他肩上的东西就在畏惧。
黑瞎子拿出他淘到的精致浅色小锦囊,将玉佩放进去后起身将它藏在了暗格内。
解雨臣之前就给他打了电话,要再去一趟那庄子。
顺便给他带了个消息。
林景宴没死。
他料想她当是死不了的,毕竟她能力摆在那了,就算真与玄侧的东西对上也应当是能全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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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日本的古宅,入眼仍旧残破,那场大火虽未将这里彻底烧毁,但也留下了触目的痕迹。
解雨臣并未叫人来修缮,因为他要好好清楚地探一探这里。
黑瞎子瞧着大门口碎成一大堆渣碎的东西,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是那些瓷像。”
解雨臣侧头看去,“毁坏得这么彻底…”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是林景宴。
起身要往里走去,解雨臣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当时那个白化人引爆炸药的地方,距离大门多大距离?”
黑瞎子眨了下眼,“炸不到这。”
“我的火也烧不到这。”说着,解雨臣蹲下,在他面前赫然是一小块被烧毁的草木。
黑瞎子凑近,整片绿植中就这一处被烧了。
若是林景宴所为,她是想掩盖什么?
“先进去看看。”
“行。”黑瞎子忙跟上解雨臣。
他们先去了尤里自杀的地方,黑瞎子看着地上的螳螂,目光落到里面的棺椁,想到它被人捷足先登,“这口棺,有人先我一步打开。”
解雨臣走过去,他看到了上面被破坏的痕迹。
“这是我开棺弄出来的。”黑瞎子笑着用手指扣了扣破损。
解雨臣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绕到另一边去检查。
最后两人得到的结果一致,没有其他痕迹。
“没有痕迹那就是最大的痕迹。”解雨臣看着曾放着尤里尸体的地方,此时连冰锥也不见剩下,“是她做的。”
黑瞎子笑,“看来之前离开我们的时候,小燕子已经把这里探了个遍。”
解雨臣不置可否地点头,“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但绝不是害我们。”
“你就那么确定。”
“她害我们,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像是在催促我们,又好像…”解雨臣想到之前林景宴的各种不对劲,“想阻止我们。”
“小燕子跟齐秋应该有些关联。”黑瞎子想到自打见到齐秋尸体后就出现的古怪情况,插兜,握紧兜里的铜钱。
“你什么意思?”
“花儿爷,你难道没察觉,那种忽略小燕子的古怪,是在见到齐秋后才出现的吗?”
解雨臣垂眸,并未回答。
他转身走出房间,走到旁边的房间检查,刚一进门,就有一股子熟悉的腥臭味夹杂着血腥味冲进鼻腔,他下意识握紧腰间的龙纹棍。
跟上来的黑瞎子则站在他旁边,视线落在房间内,地板上那一大摊黑色不明液体。
“那是什么鬼东西?”解雨臣嫌弃地直皱眉。
黑瞎子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沾了些,揉搓了一下后放在了鼻尖,“是血。”
“血?”解雨臣走近,看着地上还未完全凝固的血,半信半疑。
“人血。”
黑瞎子手指在血迹旁被腐蚀的地方摩挲,“这血不简单呐,还有腐蚀能力。”
“它有腐蚀能力,那为什么你没事?”解雨臣看着他沾了血的手。
黑瞎子也看着自己的手,确实啥事也没有,但这地板上的痕迹又骗不了人。
他拿起旁边的桌子上的桌布,撕下一条放到黑血上,“嗤——”
黑瞎子下意识收手,看着桌布上,那被他用沾血的手碰过的地方也有轻微的腐蚀痕迹,他陷入了沉思。
解雨臣看着桌布,又看看黑瞎子,伸手就碰了一下黑血,吓得黑瞎子差点跳起来。
解雨臣看着同样完好无损的手,“不用试了,我知道是谁的血了。”
他紧抿着唇,站起身就离开了房间。
结果很明显,又是林景宴。
拿出帕子擦掉手上的血,解雨臣的脸色黑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