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锐利的轮胎摩擦地面的杂声震耳欲聋。
紧随着爆炸声一起,产生了一朵很大的蘑菇云,将这个夜色点亮。
......
“快,南郊公路发生了一场车祸,有重大人员伤亡!”
在急乱的医院大厅内,护士和紧随的护士急忙往着大门口跑去。
外头电闪雷鸣,救护车破开大雨,直停大门口。
一群白衣天使紧随而来,完成这次的对接。
也是在他们着急把病人送去手术室的同时。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也从刚结束的手术室里出来。
狭长的眸子里尽是疲惫,这一幕也恰好让要上手术的医生见状蹙眉。
“听澜休息一下,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纪听澜捏了捏睛明穴,摇头,“方才南郊那里出了车祸?眼下医院缺人,我还可以。”
可作为医生主任的他,当下就给拒绝了。
“你已经有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了,就算你仗着自己年轻也不可以。”
医生下了命令,纪听澜自然不能说什么, 褪掉手术服在自己的工位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听澜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扰。
有很严重起床气的他,暂时压低了情绪,看了眼时间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刚出去就看到一个大妈朝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推搡,说的话都脏的无法入耳。
就连一旁的护士都听不下去,上前把少年护在身后。
“阿姨,这里是医院,也是公共场合,可不是你拿来辱骂人的地方。”
那位大妈看有人护着他,更加气了,下一秒就要举手打人。
“你还要动手打人吗?”护士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少年见状更加害怕了,还忙的往后缩了缩,长碎的头发快要盖过他的眉毛。
“这位家属,能否控制一下你的情绪?”纪听澜长得高,连带着死板的脸所表现出的威慑力不言而喻。
更别说他还是用警告的语气开口,都让那个大妈退了几步。
“你.....你们都是看我老了好欺负是吧!”大妈看周围人已经被他们的事情吸引了目光。
她还想着大声诉苦,可没来的及,那个一直躲在护士身后的少年。
忽然两眼一闭往后栽倒了下去。
还是纪听澜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这个猝不及防的举动,让那个大妈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纪听澜在感觉到怀中少年实在是太轻了,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他皱眉打横抱起人因为不清楚少年为什么会昏倒,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按照正常的流程。
他帮这个少年挂了个号,也暂时找了个空的床位安置。
一向不多管闲事的人,却在这一次的意外遇到了这个少年。
少年的肌肤很白,以至于背后的淤青却是不用仔细看都能瞧到的明显。
“这淤青.....怎么那么像是用什么东西抽打过后的伤痕。”
纪听澜确定少年是因为身体营养不良,再加上左手手臂骨折。
纪听澜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要不是因为觉得少年可怜,他还真的叫警察来了。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见到少年他就觉得很熟悉。
而看着好不容易打点滴的少年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的他,也打算靠着墙休息一下。
可没凑巧,敲门而入的人是警察。
“不好意思打扰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身着警服,身姿笔挺语气和善。
“吴警官。”纪听澜微微颔首,就当打过照面。
作为铜城中心市医院的心理和外科双科学新秀,医院里也有不少来历的病患。
而作为心理学的医生,有的时候警方会带罪犯前来,做一项心理检查。
自然一回生两回熟,他入职的两年,光是见到他们就有几十次。
“纪医生好久不见。”
吴齐笑的宽和,长着糙汉的脸,可脾气却是说不出的好。
“能不见也是好的。”纪听澜被吵了两回,这次倒是精神了。
可是回想起为什么吴齐会出现在这里,就直切主题问:“吴警官,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齐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生的面孔,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子。
对上纪听澜的目光也没有避讳,“我这次来....是为了这个少年的事情。”
话落,纪听澜扭头看着沉睡的少年,这才想起来方才的一伙人都站在手术前。
“他是?”
“南郊公路的车祸,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当然。”
“这个少年就是南郊车祸现场里,飞出车外当场死亡的人的儿子。”吴齐回想起那个现场,简直不忍直视。
“车祸现场已经被一场因为汽油外泄,和三车相撞导致的大型爆炸,严重破坏。”
“其中辛存下尸体的一共有三具,送入手术室的有两人。剩下的.....恐怕....”
就连吴齐都没见到过那种场景,车的破碎零件夹杂着很难闻的气息。
鲜血和碎布拼凑而成的场景实在是.....终身难忘。
“那他为什么会在手术室外等着?”想到那个大妈怒意的模样,就像是看仇人一样的表情。
说起这个,吴齐就有点头疼和不屑,这孩子的家庭属实是很不好。
但并不是因为家庭环境不好,而是他和家里的人的关系并不和谐。
“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他叫时添。”
吴齐大致的告诉他,时添是被医院的前台通知,要来给自己的父亲收尸的。
可是他的继母也因为在那辆车上,如今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还在抢救室里抢救。
所以这也就说的清楚,时添刚才为什么在手术室门口等待。
而那个大妈居然是他的亲奶奶。
“这孩子受的苦挺多的,所以纪医生这些时间,可能得麻烦你多多照顾一下他了。”
时添营养不良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了。
可是这种家庭隐私的事情,他们做警察的又能怎么办呢。
纪听澜听完后,对时添也是有了一点异样的心疼。
如今的他很曾经的自己,竟然莫名的相似呢。
时添吗.....这名字意外的熟悉呢。
纪听澜在吴齐等人走后,眸光晦暗了下来,那些比较骇然的伤痕,他其实都看到了。
难以想象的是时添这些年,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他想着想着,竟然觉得自己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