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添是被裴夫人和时夫人拉着手带进去的,一左一右各牵着一只手。
身后跟着两个朝堂上不苟言笑的大人,他们两个早就习惯了被自家夫人忽视的情景。
反正人微言轻,这一点他们两个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来,先前听你母亲说你很喜欢吃樱桃毕罗,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点,尝尝吧。”
裴夫人温柔的将甜点盘往他那里推了推,神色温柔。
时添闻言拿起一小个尝了一口,让他眯了眯眼。
“很好吃哎!”
时添满足的样子就像一个小猫,要是有尾巴肯定都在晃。
裴夫人觉得好笑,拿帕子就给他擦嘴角,一旁的时夫人看到了,还吃味道,“瞧瞧,这是有了儿媳妇不愿意在搭理我了呗。”
裴夫人笑道,“哪里,你又胡说了,这不是也让小厨房准备了你爱的桃花酥?”
时夫人这才满意,但依旧哼哼两声。
时添因为那句儿媳妇耳尖泛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只好吃着面前的樱桃毕罗。
儿媳妇才不是他呢。
不过一阵小嬉闹过后,时北城和裴宵也开始商量正事。
毕竟这一次有关于边疆和裴南袁的事情,也不可能大意。
“漠北发生了严重的倒戈,现在新的掌权者上位后就想着来个下马威。”
“虽说南袁那边能够僵持一段时间,但是最近庄稼收成并不算好。”
“国库空虚....那么接踵而来的事情还有许多。”
时北城沉思片刻才道,“南袁那里,有没有传什么信回来?”
“传是传回来了一封,但是信上说让我们不要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个蛮奴的首领应该只是个年轻气盛的。”
裴宵虽然觉得自家儿子难免有点太嚣张自大了些。
但是仔细想想,先前被自己打的节节败退的不就是上任蛮奴首领吗。
要说还是血脉的压制啊。
“瞧瞧你脸上的样子哦。”裴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也多了几分认真。
“这次去可不要大意,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得把儿子和自己安全的给我带回来。”
要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即便是受个伤都够裴夫人心疼好久了。
但偏偏她家的老爷们都是些气性高的,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时添看到这一幕歪了歪脑袋,虽然对自己有个未婚夫的事情非常不满意。
但是他也不希望对方受到什么危险。
裴宵应下了。
原先皇帝和他商量安排启程的时间就在明日,刻不容缓,所以今天需要备全许多东西。
这些裴夫人轻车熟路的都安排下去了,他们这才能继续坐在这里吃着糕点喝茶聊天。
时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对有些事情非常好奇,他抬头询问,“裴姨,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我母亲定下这个婚约啊?”
面对这个问题,裴夫人还当真思索起来。
毕竟在这个封建迷信制度里,断袖之癖都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更何况还是这种定下婚书了的,就更加罕见了。
“其实不瞒你说,原先我们是在娘胎里就已经定下了婚约的,那时你母亲的胎相说是个女胎,而我这就是男胎。”
“没想到最后临产了,你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婴。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这边早就定下来了的,又不好反悔。”
“就......”
“.......”时添想说简直荒谬,可是到头来也只好憋了回去。
“那你们....就不介意吗?”
裴夫人和时夫人确实从一开始还没法接受,可是这两个孩子待在一起吧,真的很和谐啊。
每一次早他出生一个时辰的小裴南袁总会很让着他,时添哭了他就会下意识的去安慰他。
以至于他们到了两三岁的时候,裴夫人和时夫人看着这两个小奶娃的“打情骂俏”也觉得很配。
于是婚约也就留下了,他们也乐得其所,完全忽视了那两个当事人的意见。
结果时添现在就像是一个,要等着未婚夫打仗归来履行婚约的小娇.....夫。
“小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家南袁啊?”裴夫人似乎看到了时添眼里欲言又止的复杂,一瞬间脸上也紧张起来。
“额.....”
“我家南袁从小就被我们教育洁身自好,肯定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或者蓝颜知己什么的。 ”
裴夫人连忙帮自己那个木疙瘩的儿子,撇清外面那些不属于他的流言蜚语。
毕竟她家儿子那么闷骚生人勿近的模样,别人不敢,裴南袁自己也不敢。
时添闻言当下脸红,窘迫的回避视线,他并不是关心这个啊。
虽然他不抗拒这个,但是也得考虑对方的意思啊,总不能就这么擅自绑定住。
“其实我很在乎裴小将军的想法,万一他不愿意,那这婚事也没用吧。”
“这个你放心,南袁这孩子自小就知道这个婚约,而且并没有不满意什么的。”
事已至此,时添是逃也逃不掉,他被裴夫人和时夫人拉着聊了好久。
以至于天色都有点晚了。
“今晚不如你们就在这里用膳吧,恰好就当做送别宴吧。”裴宵将要走的几人喊着,“我还拿了珍藏的酒,时兄喝一杯吗?”
时北城其实是一个见酒就走不动道的人。
虽然表面不怎么显山露水,但是此时他早被裴宵拿出来的酒水香吸引住了。
时夫人见丈夫走不动道又看到裴夫人得体的笑容后,索性就应了下来。
月光下,几人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喜笑颜开,甚至裴宵和时北城都喝了不少酒后,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还坚持要喝。
裴夫人和时夫人拦都拦不住,最后随便他们斗酒去,目光又如一而终的落在了嘬了一口女儿红的男子。
时添皓齿星眸,模样就像是偷了腥的小猫。
甚至在看到两双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下意识红晕上脸。
没多久人就迷离的倒了。
见状时夫人率先一笑,对自己这个儿子一杯倒的状况觉得好笑。
裴夫人也觉得很有趣捂嘴笑了笑后,又看到裴宵和时北城的目光落在时添身上。
不知道多久忽然时北城蹙眉开口。
“这也太弱了,才一口酒就倒了,怎么一点都不像我。”
“时兄不能喝了。”裴宵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星星,看样子是喝酒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