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距离彧城驻扎的营地并不远。
时添是跟着马一路走过来的,他的脚在途中因为速度太快扭到了。
原先整洁的衣衫在摔倒的时候,沾染了地上的灰和泥。
时添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被一个力道从后脊椎骨用力一踹,没来得及反应就往前摔倒在地。
时添觉得磕到地的鼻子疼的都像是断裂了一样。
下一秒山代大将就用着听不懂的话在那里破口大骂,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令时添脑子里都是嗡嗡的。
但当他重新抬头的时候,忽然时添又能听得懂他们的话了。
山代大将:“把他给我关到篱笆里!”
时添没站起来,就被两个人强行拖拽着往一个地方走。
军营里,有着大大小小的帐篷,其中他在路过一个较大的营帐前,他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而且说的并不是他们这边的话,那是.....
一个女人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跑出来,却又满脸绝望的被人拽着头发,强行拉了回去。
“啊!!”
时添见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怒意在体内暴走,可是他无能为力。
直到被人甩到地上,又当着他的面,关上那扇像圈养牛羊的篱笆圈里。
只可惜里面关的不是畜生,而是人。
许多面黄肌瘦的男人都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甚至连抬头看人一眼都不敢。
这里面,甚至还有孩子!
时添的心都被揪起来了,他看到那个少年颤颤巍巍的抬起脑袋,一脸小心的看着他。
少年的衣服很大,看起来是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衣服施舍给他的。
时添想要向他靠近,可是动一下少年立刻缩回脑袋,浑身都在发抖。
猝不及防间,他看到了山代大将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的身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时添不答。
可是山代大将却很会威胁,他朝着身后的军官看去。
后者了然的举起枪,对准时添身后的那些人等待命令,威胁意味很明显。
时添倏地红了眼,咬牙切齿道,“我叫时添!”
“时添.....呵,既然他们说是你杀了东村副将,那我也无话可说。”
“但是我想你应该不是自愿的吧,只要你当众说出来是他们威胁你这么说的,我就可以保你一条命,你看怎么样?”
时添忍住要啐他一口的冲动,沉声道,“不需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山代大将戏谑的目光毫无保留的看着他,嗤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他往天上开了一枪,随后对着圈里的所有人掷地有声道,“只要你们能让他向我求饶,我就饶过你们,让你们吃一口包子。”
此话一出,原先一直低着头的男人们,骤然抬头如狼似虎的盯着时添。
就仿佛他是什么可口的美食。
时添被这种目光吓到后退了几步,可是他已经在篱笆边上了又能往哪里退。
“现在游戏开始。”
山代大将让人给他搬了把凳子,他就这么坐了下来,期待这场由他发起的游戏开始。
时添看到那些男人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甚至晃着身子,下一秒就朝着他的方向趔趄奔来。
他下意识躲闪可这么小的地方又能跑到哪儿去,没一会儿他就被一个人给扑倒了。
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往他这里扑,时添在被挤压挨打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就在他快要被一双手掐的窒息的时候,忽然山代大将的声音又如阎罗的响起。
“我要的是他求饶,可不是闷声,给我打出声来!”
登时时添觉得身上的力道更重了,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才让系统开免疼。
因为人群都挤在他这里,而他又是被按在地上打的人,周围的空气都快要窒息了。
时添只觉得呼吸不上来,就在山代大将听不到自己想要的声音时,忽然又有声音响起。
“够了吧!”一个狼目豺声的男人走了过来,呵斥了一声,圈里的人也立即停下了手。
山代看到他只觉得反感,连语气都是不善的,“怎么,你也要来管我的事情了?”
“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忘记天皇交代给我们的事情,省的你满足了自己却玩忽职守。”
“松岛木下!你凭什么敢管我!”
松岛木下面无表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山代前田我是天皇派来督促你的,别忘记了,你可不能对我无礼。”
“八嘎,你在找死?”山代前田脾气一上来,就拿着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一脸无所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松岛木下漠然,“你敢开枪?”
“.......”
时添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好笑,狗和狗还吵起来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抬不起来了。
而且他看到有一个男人面露狰狞的盯着自己,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这人是谁。
是当年和父亲买卖的那个人贩子啊。
不过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呢?
松岛木下看了一眼后道,“停手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商议呢。”
“别忘了这一次你可失败了,愿赌服输该我来了。”
山代前田很不是滋味的咬牙切齿,“停就停。”
他无趣的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就走了,顿时那些围着时添的人也都散开了。
时添总算能喘一口气了,但是现在他右手抬不起来,因为痛觉屏蔽的原因,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手被压折了。
但是要想现在关掉,那是不可能的,他最怕疼了。
时添这么躺尸般的躺了好久,直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他才回过神。
发现是刚才看他的少年,刚才少年因为太瘦小,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怎么了?”时添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都哑了。
少年支支吾吾良久,才蹦出一个字,“疼?”
时添看着他盯着自己抬不起来的手,才明白原来是在问自己疼不疼。
他逞强的笑了笑,还用另一只可以抬得起来的手揉了揉少年的长发,道:“不疼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名字,但是他不知道。
时添看到少年摇了摇头,心里起了怜爱,只可惜啊他起不来了。
“啊....”时添真的好累啊,但是看到少年看着自己一脸不解的样子有些惆怅。
少年长着标致的鹅蛋脸,双目炯炯有神,但是在这个地方却是格格不入的。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时添看到少年的目光,在他说名字的时候顿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