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肆知道,这个天使拿捏住了自己的底线,但是暴露出弱点才是最大的危害。
“你怎么会觉得,那些于我毫无意义的小儿鬼,就可以拿来威胁我呢?”
安德忍忍着不适感,笑道,“你可以试试看。”
“我的自愈能力很强,你可以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反杀你。”
“……你果然很不一样。”
阎肆还真的就咬了下去,血腥味充斥口腔时,他能够感觉到天使的颤栗。
此次鲜血的铁锈味异常不同,天使神圣之力促使他们是光明的代表,孕育希望而生。
比起凡人刺鼻铁锈的血液,他们对于恶魔来说,很像是入迷的药剂。
蛊惑着阎肆不要放过他。
安德忍实在是容忍不了,自己的敏感点被暴露在外,甚至受到侵略。
他想要推开这个嗜血的恶魔。
“阎肆……”
阎肆血腥的蛇瞳,才回过神逐渐恢复正常,他松口可是看着血珠,在白皙的皮肉上渗出。
极其艳丽的刺激着他的味蕾,令他的全身都在亢奋。
他轻轻的吻在咬痕上,促使伤口愈合,有种很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松开手的时候,看着天使精致的容貌,许久不曾悸动的心在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安德忍摸了摸那块被吸血的地方,很是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只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
“小天使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阎肆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和我签订协议,只要你能保护好这些小鬼们,我就愿意不再做和人类交易的事情,不过我需要足够邪恶的灵魂体补充能量。”
“但是我不会在随意的伤害那些人类,而你只需要一直跟着我,直至契约结束。”
安德忍仔细思考着,他所说的话,问:“期限是多少?”
“十年。”
“……你说的可是实话?”
“自然,契约为证。”
“好。”
…………
这十年里,阎肆确实如同契约约定的那样,从未伤害一个人类。
只不过在遇到一些冤案惨案,怨念冲天的事情。
他将事情交给安德忍,以天使之手,用相对合理的方式拒绝。
而这十年里,他们相互扶持陪伴,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只不过十年期限将至。
阎肆却遇到了一件非常的事情,他背着安德忍出现在人类的城市里。
前不久他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怨念以及邪念,并不比他所见到的大恶鬼还要小。
甚至他能从中,察觉出一丝熟悉,可能会与生前失去的记忆有关。
他与黑夜同立,黑色的风衣将欣长的身材勾勒的壮硕。
他肩膀处跳跃的火苗,从一开始的猩红,忽然朝着一个方向发生变化,紫色的火花疯狂的左右晃动。
阎肆看着那个方向缓缓道,“就在那里,南方。”
他通过火苗的指引,最后停留在一座墓地里。
许多看着荒凉诡异的墓碑,一座座相互挨连。
他收了骨翼,踏入墓碑的地面,不明所以的走了许久。
他好像隐隐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身形佝偻,眼神空洞的朝着他招手。
可真的走过去,却又没了身影,但是旁边的墓碑上面的照片,便是方才出现的老者。
阎肆蹲下身,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抚过照片上的人。
可在往旁边看,只一眼便愣住,旁边的那块墓碑上的照片……是他的!
黑白的遗照上的男人剃了寸头,将其容貌衬的如同黑狼般凌厉,幽深。
墓碑前有好几束花,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有哀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直到缓过来,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明所以,却又被一声铃铛声拉着,陷入了幽远的回忆。
阎肆生于一处无人所知的村子。
那里的人遵循着古老的制度,黝黑的肌肤和深邃的五官,都是随处可见的特征。
就像是古埃及的神秘部落。
可是阎肆却是个特殊,在村子里的青年,已经靠着捕猎取的长辈赞赏的时候。
他却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甚至对那些脱离社会的封建制度的传统,非常不喜。
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不在了,父亲也是个守旧的老人,死活不同意他的异想天开。
可是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外头人。
那是一个五六十的男人,虽然花甲之年,可是眼里的热忱却显得干劲十足。
他在发现阎肆的意愿后,便提出可以带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这一举动,立刻引起阎肆父亲的不满,甚至开始驱逐男人。
阎肆不愿意,便主动带着人离开了部落,也是在那时他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他叫段茂,是一个考古学的研究者,刚退休就出国旅游,去到过许多地方探查新的事物。
这不刚来到,离城市不远处的一座荒山,就遇到了阎肆的迁移部落。
段茂对于阎肆来说,就像是个启蒙老师,是他带着阎肆认识到了许多知识。
甚至在对生物和考古类,非常感兴趣。
段茂一生无妻无子,所以在收了阎肆为学生后,便倾尽所能的教他。
甚至不惜将自己,唯一值得在乎的东西给了他。
那是他得到的最为重要的,一副已逝故友送给他的,从古墓里出品拍卖的耳饰。
红竹节玛瑙管,配合着古时的锻造技术,无论如何到现在也是非常值钱的。
阎肆的部落有着用红蚁穿耳的传统,所以他的右耳有着一个明显的耳洞。
在收到这么宝贵的东西后,他不知道收藏,只觉得佩戴才是对此表示的珍重。
在带着阎肆离开那个部落的时候,他们就定居在不远的小镇子里,那时的经济还不算发达。
有的法律条约也不完善,人类的恶意在那时,算是达到了肆虐的程度。
对于阎肆这种显眼的异类,都是非常鄙夷和抗拒,甚至连带着不待见段茂。
可是对此段茂不在乎的告诉阎肆,不要管旁人的话和偏见,只要做好自己,那就足够了。
毕竟在不知前后的人类,都会因为生活中的一点异样,而显得疑东疑西,小心翼翼。
阎肆很认真的,将这句话记在心里,但是最终他还是无法把这件事情放下。
因为他们活生生的逼死了段茂,逼死了那个教导他,将他带离那个方寸天地的老师。
而原因,却是因为阎肆的身份和住在荒山里的野人一样。
脱离了社会的生活,那就带着危险性。
他们也很难保证,阎肆是否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未知的伤害。